分卷(37)
一顿饭吃得似乎很快,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外面依旧下着雨,落在枝叶上簌簌淅沥。老校区的街道不平整,水洼晃着霓虹灯光模糊。
两个人只带了一把伞,谢离于是提出送他回去。
贺昱下意识就要同意,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微变,顿了顿,冷硬地拒绝了:不用。
他皱眉,避开了谢离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冷冰冰开口道:外来人员进出有门禁。
从刚刚那条实验室的小门进啊。谢离挑眉笑道。
路太绕,我想早点回去。贺昱语气冷淡,把伞递还给,你也走吧。
谢离安静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缓慢敛了。他似乎对贺昱的排斥有所察觉,嘴唇微动,似乎是想问一句,却莫名迟疑了。
半晌,移开目光,眯眯眼,却没接过伞来:那就周五见吧。
说完,他拢起围巾,转身直接离开了。贺昱一怔,正要冲上前,却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拦了路。
雨夜漆黑,霓虹灯光晃起的视线模糊,他没去管车主骂骂咧咧的话,拧着眉,焦急地去找那道身影。
等目光再追到人时,谢离已经过了马路,他像是知道自己在朝这边盯着一般,却并未回头,悠闲地挥了挥手。
黑色大衣映得他身形清隽修长,落了橘黄的灯光也不显温暖,雨洇湿下去,更显清瘦。
他走得不快,却轻易被七零八落的伞面淹没在人群中。
贺昱突然觉得恐慌,他盯着已经混乱了的人海,攥紧了伞柄。
啊嚏
车内开了暖气,又闷又热,谢离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拧眉打开了车窗。
少爷林叔似乎想问他伞到哪里去了,却欲言又止。
谢离没搭理他,只垂着眼,皱眉望向车窗外。飘摇的雨丝经风扑进车窗里,落在本就湿透的肩上,并没有什么感觉。
车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得到暖风呜呜吹着的声音。
林叔。
后车座的人突然开口,声音里似乎有犹豫:你觉得我对贺昱好吗?
林叔听着这话先是一愣,又紧张地握紧了方向盘,结结巴巴道:挺好的吧,要不是您,他都没有住的地方,更别提现在还能在A大科研所上学了。
谢离眯眯眼:可是我让他住狗窝,还让他当马童,又让他当众被人欺负
说着说着,他自己反而先啧一声,叹口气:算了,不好就不好吧。
林叔没敢出声,认真开着自己的车。
谢老那边怎么样了?
今天下午谢家发完澄清后,那个姓韩的画手立即发视频说,谢家当初说买版权的时候自己并不想买,是谢总逼着他卖的。
林叔顿了顿,含糊道:反正现在网上说的很难听,还说谢家都是偷别人的作品,早就没有没有了艺术天赋谢总很生气。
岂止是生气,原著里的谢恒海硬生生是被蠢坏的亲生孙子和孟衍的肮脏手段气出了心脏病复发。
但谢家濒临破产,事情繁多,他拖着没去治,反而拼命召开发布会想要挽回声誉,最终当然是毫无用处,不久后就因重病难医撒手人寰。
这个老头大概是原著里最无辜的炮灰了,他的死亡不仅没带来什么害处,反而为沈白白冠上了艺术之王最后一位弟子的美誉,让对方更往上爬了一步。
好在这一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谢离还有一个时俞的底牌,只等着孟衍的手段用尽了,再在舆论最黑最顶端时放出,以击溃谢家早就堕落只能靠偷别人的作品苟延残喘的传言。
谢离无声望着车窗外灯光模糊的雨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须臾几天过去,谢家抄袭的风头却不见下行,反而越演越烈,甚至隐隐有捧到悬崖边上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