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听见隔壁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花洒水声,这间阁楼的隔音还算可以的,但这样清晰的水声落来,说明他没有关浴室门。
赵言熙心跳撞撞,似乎明白他是在准备。
而没让她等多久,男人就烘着热气回来了,湿淋淋的狭长眼睑朝她看来时,乌沉中透着一点熠亮,水珠尚裹在他蜜色起伏的肌肤上,滑过山峦峡谷,纵横的结实肌理之下是流动贲张的青色血管。
房间没有开灯,她的视线在黑暗里适应后,将男人压来的轮廓映得更深了,他最先做的是亲吻她。
赵言熙仰了仰头,唇畔被送来了柔软的热烈,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和兴奋,因为那双暗色瞳仁变得很深,呼吸变得很沉,他们都因为彼此的靠近而改变心率。
只是这道或急或乱的吻没有持续很久,忽然的停下让她开始紧张,异样感覆上了肌肤的每一寸毛孔内,她的心跳乱如麻,指尖抓得紧了,在他手臂上划出了道道纤细的红痕。
他的左手托着她的后脖颈,安抚地揉了揉,嗓音低磁地透着引诱:“小姑娘,别紧张,我会带你去经历一个新的世界。”
男人话音落下的刹那,她疼得眼角沁出了水光,莹莹如星辰,刚才停顿的吻又重新覆了上来,她承受不住地想哭,绵软气息裹着水汽落下,听得他心跳鼓鼓囊囊地撞着心腔,一如此刻的他们。
李星衍刚才给了她多久的仪式感,此刻就有多野蛮,像是困兽被放出围栏,禁戒解除,原始的狩猎之欲横冲直撞地朝野林里的小兔子扑去,小兔子没有被狼围猎过,而狼只好在她呜咽的哭吟里短暂地放过她,低头咬牙地哄:“熙熙,一会就好了。”
赵言熙听了他的引诱,等了许久,混沌间只觉被骗了,她似湖边的琵琶女,让商贾勾走,给他弹了一曲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她没了力气的双手被按在了头顶,手腕鼓来酥麻的疼意,赵言熙被雾水蒙过的眼睛看不真切,只觉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在摇晃,她在这片目眩神迷中透不过气,她像被按进了野林里的沼泽内,潮湿闷热,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又被狼钓了上来,她的喉咙宛若在呼救地颤着喊着,然而此刻,他是始作俑者,也是她唯一的救生员。
夜色在窗帘上滑过,掩映在年轻的朝气蓬勃上,姑娘被泪水润过的雾色眼眸湿淋淋地半垂着,滑腻的脸颊绯红如晚霞,李星衍在这片溢美的光景下挪不开视线,结实健硕的手臂似被烙红的铁钳,蜿蜒的红光是流淌血液的贲张青筋。
此刻,他们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靡丽摇荡的夜色里,他在她耳边轻问还疼吗,她柔弱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要怪责他的意思,平日里长了刺的防备也卸下了,没有清冷严肃,在他怀里软得不像话,李星衍真是要被她弄疯了。
睡莲越夜越浓,香气在昏暗中绽放,跌宕进鼻翼间,令人如痴如醉,她的肌肤像白瓷釉般被点染红玫,李星衍从前听过那些狐朋狗友介绍姑娘说人家白得发光,然而都不及此刻软卧在床褥里的姑娘,还像杯牛奶似的,让人越喝越渴了。
他披了衣服出来,衣角忽然让人攥了下,男人垂眸时看见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又纯又亮,哪怕她下一秒叫他去死,他都朝闻道夕死可矣。
“你去哪儿?”
她嗓音含着水汽,无辜又惹人怜。
男人俯下身,大掌轻拂她额头黏汗的湿发,这会倒是怕把她弄疼:“给你倒杯水,嗓子都叫哑了。”
姑娘难为情地埋在被子里,李星衍顺势又要压下来,被她轻推了推胸膛:“要喝水……”
他低笑了声,“行,先歇会。”
赵言熙顾不得身上的黏腻感,准备装睡,然而眼睛没闭多久,感觉身侧的床褥陷了下去,有热气落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