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续弦叫做蔡菊芳,因为羊会吃草,所以羊姨娘不能留在府中。
羊,一说是上古黄帝裔之后,一说是周朝官职羊人后裔,不管是哪一个,说来是贵姓,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
就算不在京中,那也是侯府的小姐,沦落到来给人当丫头,可见金银很窘迫。窦万里觉得很不敢相信,侯,食邑千户,庄子铺子更不在少数,居然连自己家的女儿都不照顾。
「安泰侯府竟没管你们母子生活?」
「没有。」
「肯定恨了吧?」
「当然,不过知道嫡母把我们母女弄走后,自己也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窦万里一怔,继而大爆笑——这么老实可以吗?他觉得可以。比起说「小女子不恨,只希望父亲母亲身子安好」这样的回答更得他的心意,羊氏不简单啊,一个被放逐的女子,把女儿养得这么大心大性。
庶子庶女因为母亲身分,很多都像小白兔,整天害怕担心说错话,嫡母永远是对的,错的是自己。凭什么?他偏偏要说,主母就是有错的时候。
想是这样想,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逗她,「身为子女,不能这样说自己母亲。」
讲到嫡母蔡氏,姜苒一肚子气,原本还能装乖,但这下忍不住了,「正妻也不过占了个好出身,凭什么欺负姨娘,有能耐就让自己男人别收这么多,治得住丈夫,那叫本事;整姨娘,那叫小心眼。真正的妻子是能让丈夫尊敬,让姨娘敬畏,而不是在丈夫面前装乖,然后把姨娘治得死去活来。」
窦万里一怔,忽而觉得好痛快!
他想到自己——他也是庶子,母亲虽然是贵妾,但还是矮嫡母一截,嫡母这辈子拿着正妻这个身分,趾高气扬。
小时候他真的不懂,明明是母亲先进门却得对嫡母卑躬屈膝,母亲什么都好,就是输在娘家不够强大,所以只能为妾,不足为妻。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身分还是普通姨娘时,嫡母总是会在午后把母亲叫过去,说人不舒服,那几个医娘下手太轻,按了也不舒爽,还是妹妹手艺好,能不能帮姊姊松松肩膀,母亲一按就是一个时辰,按得满头大汗,两手发抖,直到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气,嫡母才放过母亲。
而这种戏码,一个月总有好几次。
只能说恶人自有天收,嫡母如此欺负母亲,自己却生不出儿子,后来抱个小妾的儿子过去养偏偏很不受教,还会在课堂上跟先生顶嘴,如此人品,不要惹事让家人收拾已经万幸,根本不能期待他会孝顺,父亲也没把家传给那个过继的「嫡子」。
东瑞国讲究礼仪,就算窦万里在心中替母亲不平,但也不能说出口,不然不只是他的问题,还是母亲教子不善,没想到在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会有个丫头说出了所有庶子庶女没敢说出的话。
窦万里原本只是觉得她很有趣,现在发现她不只有趣,她还有思想——祈瑞大师跟他说,思想是内在的东西,肉眼看不见,只能用心体会。
人跟人之间的缘分,看的不是皮相,而是思想。
祈瑞大师还说,他姻缘不顺,是他以为的正缘,其实是偏缘,门户不是一辈子,外表更不是,要能跟一个人想到一处,说到一块,这种缘分才可能延续下去。
昨天他被鸡追上树,她送他回玉佛寺,祈瑞大师一看他就说,命中桃花已开,正缘已来,原本还觉得祈瑞大师开玩笑,现在想来,那个正缘莫不是姜苒?
自己是庶子,她是庶女,这可以。
她能理解后宅问题出在哪,将来的问题就不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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