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辰礼
这是三娘子,眼下见她目光急切望向帐中,又似有游移,驻足不敢进去,不禁抓住搀扶她的婢女手心。
两名士兵面面相觑,正想说大司马正在里头睡觉,三娘子已经进去了。
甫一进帐,里头飘着一股没散开的血气,地上甚至流着一滩尚未凝固的血迹,前面有一架屏风阻隔内外,里头一般是用来歇息的,想必眼下他就躺在床上,说不定连眼睛都睁不开,浑身疼难受的紧。
闵曜岂是那么好杀死的,这厮虽瘸了一条腿,然而在沙场上作战凶猛,想必光是对付他,就花了好大心血,之后又从氐人境内千辛万苦离开,想必有受了不少委屈。
光是这么一想,芸娣不禁停下来,拍拍自己发堵的胸口,到底是要面对的。
她慢吞吞绕过屏风,本以为回看见极为血腥的场面,却见桓猊衣衫完整仰躺在床上,一条手臂架着脖子,阖上了眼。
与想象中不一样,芸娣不禁微微怔住,随即鼻尖更酸了。
想碰他又不敢,怕碰他衣服里藏住的伤口,说不定他浑身都是被刀捅出来的血窟窿,她要是一碰,血就流不住了。
芸娣越想越难过,眼泪快冒出来,她忍着不掉出来,不想惊动他,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哭一会,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鼾声。
她不由疑惑,用手背一擦眼睛,就见桓猊翻了个身朝里头睡,睡得正香甜。
芸娣更疑惑了。
忽然后退几步,从远处打量床上的桓猊几眼,很快又靠近,用手指戳一戳他后背。
换做以前,她一进来,桓猊立即有了察觉,现在也许年岁大了,还是放松警惕,竟到现在也不曾见他醒来,甚至被戳了一下,也没反应。
芸娣这时才反应过来,脸上由白转红,耳根都红了一片,她又羞又后悔,恨不得当场钻个地洞进去,立即转身离开,胳膊忽然被人牢牢捂住。
不知何时男人已经醒了,从身后拥过来,宽大温热的胸膛轻轻贴住她后背,下巴抵在她肩上,“不许走。”
还没温存片刻,芸娣骤然甩开他的手,急似的往外走,忽然听到身后他哎呦一声,眼梢掠过他捂住胸口摇摇欲坠的身躯,芸娣心中一惊,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桓猊却含笑握住她的手心,却无意看到她眼睛发红,不禁微怔,芸娣恼羞成怒甩开他,却被他牢牢握住,怎么甩也甩不开,咬牙切齿道:“放开。”
桓猊知道她想歪了,将杀闵曜的刺客当做是他,才认清楚了自己的真心,事实上,前不久,桓猊还真险些被刺客所伤,所幸没伤着。
而这段时日没来频繁看她,是出于公事繁忙。
闵曜被杀后,谢玑顺利出逃氐国,在淮南郡休养,桓琨也一同留下来收拾残局,他须得暗中帮忙。
桓猊按住她双肩,紧紧搂她入怀,忽然察觉异样,连忙低头看来,就见芸娣双手捂脸啜泣,桓猊吓坏了,低声哄道:“我没事儿,你哭什么,别哭了,我真没事。刚才你进帐时,我就醒了,想跟你打声招呼,但你不说话,我心里头紧张,只得继续装睡,妹妹别怪我成不成?”
说着牵她的手摸自己身上,真没血窟窿,芸娣还是哭,边哭边抽哒哒说,“我就是想哭,你让我哭一会儿不成吗?”
桓猊无奈又心疼,还能咋办,只得顺着她,芸娣哭得肩膀抽搭,看她渐止住了,桓猊又递来干净的帕儿,结果芸娣一看到,眼睛又冒泪花了,抽哒哒说,“不成,我还想哭。”
桓猊没法,双手直接掰起她脸儿,低头就亲下来,一阵乱亲,把芸娣都亲蒙了,桓猊才缓缓放开她,低声问,“还想掉眼泪吗?”
芸娣摇摇头,眼神懵懵的瞅着他,桓猊看得心里极可爱,不禁又亲上去,芸娣怕了,立即后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