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相都要安详。
他轻叹了一口气,准备按计划为圣上制造上吊现场,谁知殿门在他身后被猛地一脚踹开。
明,明辞越!小医士诧然,惊得脱口唤出了大名,惊得跌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药效都还没全部发作,圣上指尖还残留墨绿色的痕迹,按圣上所言,一旦明辞越上前查看,他二人必得困死在这延福殿中,永无宁日。
他等得心惊胆战,却见那温润俊雅,百战百胜的年轻将军一瞬间苍老了,苍颜鹤发,老得犹如一截迅速枯萎的木桩,半晌,负手背过身去,仍是站在门口,却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殿、殿下?他看不懂明辞越是何意,却忽然注意到这人一身宽袖红衫,一双软底绣靴。
他茫然,后知后觉哪有百战沙场的将军,穿成这副模样来带兵造反,谋权篡位呢?
如果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纪筝本也觉得郑越府的生活可以忍耐。
当初只是潇洒冲动了一把,他根本没想好离开皇宫能去哪,也没想好不当皇帝能怎么生存。
待他醒来便已是偏远边陲小城,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学徒不仅没有把他放下就走,反而还带足了钱袋,将他的日常起居照料得贴心细致,带着他一边躲避追查风头,一边沿着边境线游山玩水。
大燕版图虽大,却是个实打实的中原之国,往西走他们见够了西漠的金沙广袤,往南来还有南疆的湖泊沼丛。他们扮作出门游历的富商子弟,走走停停,轻松自在,每次待有边关官员例行巡查,二人才缓步启程奔往下一处。
即便还是一条不愿登高巅,走险道,下五洋的咸鱼,纪筝好歹也晒过了祖国大好山河各处的太阳。
偶尔偶尔梦见皇叔,也不再是色调阴沉的噩梦,明辞越头戴十二旒珠冕冠,身披明色龙袍,稳坐高位,睥睨天下。
梦至如此,纪筝恍恍然转醒,倚在某地某屋的某处竹木床栏上,心踏实了,咂咂嘴,一头倒下去,后半夜一觉好眠无梦。
这日子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某天小医士哭丧着脸敲开了他驿站房间的门,纪筝才缓缓反应过来再大的钱袋也是能见底的。
这小圣上在位时做过的为数不多的正事之一,便是把整个京城的织绣制衣产业链抓在了手中,同时又联通了江南富庶之地的丝绸供应,当了个中间商,专门赚差价。
不得已,两人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绕路又回了中原地区,到了江南地区才知道,这几换春秋,整个大燕平静异常无事发生,没有先帝诈尸出逃的民间传说,更也没有翻天倒地四处找人的密探影卫。
纪筝心中暗自纳罕,却也因此暂居稳定了下来。
那郑公子年龄几何?这么大的生意不叫家中长辈出来,这后生家可是要轻蔑糊弄了我们?
你这才是小心肠了,这郑公子听口音是北方人,说不定就是京城人士,都传他家中无旁人,财宝万万千。那燕都纺织年年从江南四州十六县选供绫罗绸缎入京入宫,无数家眼巴巴地翘首以待,今年派人下来亲选,竟是这么个谁也不认识的贵公子。
乌州南安巷茶馆幽静,多聚文人骚客,间有流觞曲水,竹帘掩映。
两锦衣商客并坐其中一间包厢,多少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其中一人嗤笑一声,这话说的嫩个夸张了,怎么偏生他选送的缎料天子家就肯收了呢,不至于不至于。
另一人斜乜他一眼,那你以为因何?为什么这公子一露面,整个乌州除了我们这些养蚕丝的,就连烘茶叶种瓜果做糕点的都争着抢着请他吃酒。
他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一脸玄秘断然:都说这妙人能挑中的,必能得宫中青眼。
妙人?
我可是第一家请到他的,费尽了功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