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有谁在她后面低喝了一声,“走啊!”
李夕月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愣神了,前头的秀女已经按着之前筹划好的路线往外头走,就她还在愣神。怪不得当班的太监呵斥她。
她赶紧地低头小赶了几步。
听见上头在嗤笑:“也有蠢的。”
太后在说:“算了,皇帝金口都说留了,再赶人家姑娘出去太没脸了。留吧,笨些就慢慢教。”
李夕月虽不好强,但给人当面说“蠢”,也觉着扫脸。
郁闷地到了来时的那座宫殿,里头已经摆上了给她们准备的饭菜:一碗一碗的白米饭,一碟一碟的菜,又清爽又精致。
大家纷纷吃饭,都是姑娘家,小的十三四岁,大的和李夕月差不多,一个个斯斯文文的。
吃完了,太监领着她们往宫里空院落里先住下,几个姑娘一间住着,那是又好奇又新鲜。但只刚通问了姓名,还没来得及聊上两句,管事的姑姑就推门进来,扫视了她们一圈,才说:“明儿各位就要到宁寿宫当差了,宫里规矩先说两条:一是无论主子跟前、主子背后,安安静静做事就是,多言多语免不了挨嘴巴子;二是一双脚也要管住,自家主子宫院尚不可乱走动,若是串了其他宫室,更是一顿打撵出宫去,甬道里还许你们走走,其他地方都算是你们的禁区——要是谁脑子不分清走到万岁爷听政的乾清宫、养心殿去了,那是给自己找死,也别怨着我今日没有讲清楚最起码的规矩。”
她到处溜达了一圈,点点头道:“屋子里还算干净。明日晨起,也要把自己收拾利落,别跟个蠢鸡崽子似的叫人看着厌烦。一会儿熄了灯就睡,寝不语,谁都不许说话。睡相也好些,别四仰八叉地冲撞了殿神菩萨。”
小姑娘们战战兢兢的,没一个敢则声,等人走了,才拍拍胸脯、吐吐舌头,亦有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就觉得哀愁——这在宫里煎熬十年八年的,该怎么捱下来?
灯还没熄,李夕月已经困上来了,她打了个哈欠说:“听说伺候主子要做好多活计,今日能早些休息,还是早些休息吧。”拉开薄薄的夏被,真个就倒下睡了,少顷就听她呼吸匀净,还真睡熟了。
睡得好,第二日精神不错。
李夕月早早地起身,悄悄张了张外头鱼肚色的天空。
果然没一会儿,昨日那位姑姑就来敲门了,惺忪的几个全被罚在墙角根跪着。
“这也是练。”姑姑说,“膝头子要练,蹲安要练,立规矩也要练。别以为进宫了就是金尊玉贵享福来了,这地方一样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夕月不想当人上人,她只想熬日子,熬到放出去就好。
所以别人都期盼着能伺候皇帝年轻的嫔妃,到时候跟着水涨船高,因而都努力在姑姑挑人的时候显得乖顺、聪明;李夕月独独一脸呆相,果然被分到宁寿宫禧太嫔那里。
禧太嫔六十多了,论辈分是当今皇帝的奶奶辈——只是宫里不仅论辈分,还论分位——禧太嫔伺候德宗皇帝的时候,最高也只做过贵人,当时就年事已高的德宗皇帝也没能让她怀上一儿半女,禧太嫔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被赠封了个太嫔,其实有没有名号也一样,都是老寡妇守着后宫小小的院子,吃穿不愁,但也没外人想的那种锦衣玉食。
好在老太太心态不错,即便一脸褶子,笑起来仍然灿烂着。她那间小小的宫院,给收拾得整齐干净而富有些李夕月都说不出的韵致。
老太太第一眼看到李夕月时,是笑呵呵的:“哎哟,这丫头我喜欢,一看就是福相!”
把李夕月叫近了拉着手,带着水晶片儿做的老花镜上上下下地打量:“手绵软,有福!脸颊面团团的,有福!腰细屁股圆,有福!……”
李夕月的脸“腾”地通红,赶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