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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将人拉起,笑道:「一年多来窝在雄村这小地方,辛苦你了。」
「职责所在,不敢言苦。」刁五斗迟疑了下,「小人才刚放出信鸽半个时辰,
大人这般快便得到了消息?」
「消息?什么消息?」丁寿诧异道:「本官是恰巧路过。」
「那人回来了。」刁五斗低声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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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的一处小院,破破烂烂的几间茅屋,一只老母鸡咯咯叫着低头觅食,不
时古怪地看着院中跪着的一个布衣少年。
少年岁数不大,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显得坚毅果决,此时跪在院中手捧一
碗粟米饭,苦苦哀求,「娘,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先用点饭吧,别饿坏了
身子,吃过饭要打要骂一切随您。」
「不吃,你不说清银子来路,我宁可活活饿死。」一个面色干黄的妇人冲出
茅屋,一身粗布衣裙补丁连着补丁,可见日子过得很是辛苦。
「那银子……是儿子挣来的。」少年垂下头去,低声说道。
「你还不说实话,我……我死给你看!」妇人气苦,左右看看,一头向门框
处撞去。
「娘——」少年连忙上前死死拽住妇人,「您这是要儿子的命啊!」
「死了好,死了干净,与其看你被开刀问斩,不如先走一步去见你爹啊……」
妇人哭天抹泪,寻死觅活。
「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房门推开,丁寿带着两名随从迈步而入,
好奇地张望着这一对母子。
少年正一腔郁气无处发泄,听着风凉话顿时戾气暴涨,回头怒喝:「滚你娘
……是你!」
经过短暂错愕,少年立刻兴高采烈地对妇人道:「娘,这位爷就是孩儿的东
家,那银子都是老爷赏的。」
妇人警惕地对着年纪轻轻一脸坏笑的丁寿审视一番,挥掌就给儿子脑袋一个
巴掌,「你这贼奴才,骗到你娘头上了,从哪里寻来的狐朋狗友,陪你演这出好
戏。」
「大胆!」丁寿身后的两名锦衣卫同时上前怒斥,「不得无礼。」
这二位都是在北京横行惯了的主儿,平日在丁寿眼前蔫头耷脑低眉顺眼的,
还瞧不出什么来,此时攘臂嗔目摆出锦衣卫的官威来,把这乡间妇人着实吓了一
跳。
「你……你们要做什么?」妇人结结巴巴问道。
少年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拦在妇人身前,满面提防之色。
丁寿挥手让两名锦衣校尉退下,往前踱了两步,轻咳一声,「这位,呃,这
位大娘,敝人确是王直的东主,不知贵母子间有何误会,可否告知在下一二。」
丁二爷一本正经起来,那份万人之上的威仪体面顿时显露,妇人也为之慑,
半信半疑道:「你真是我儿的东家?」
丁寿扫了一眼手握匕首的王直,微笑称是,心中却道:小狼崽子,又在爷面
前拔刀子,真是短了调教。
妇人冷笑一声,回到屋内,取出一个蓝布包裹,瞧妇人吃力的样子,分量不
轻。
妇人将包裹重重往地上一摔,「我倒不知,我儿何时靠上了官府?」
哗啦啦一阵脆响,亮闪闪的银锭从包袱皮里滚了出来,丁寿拾起一个,翻看
银锭下的铭文:正德元年庐州府内承运库金花银二十五两。
「官银!」丁寿目光如利刃般扫向王直,王直低头不敢直视。
「这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