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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不如说在玩水,他的两只手上戴着黄色的橡胶手套,在大水桶里不断搅动泡沫,哈哈笑着将泡沫扬到空中、车上,然后像画画一样,用手在车玻璃上画着圆圈涂抹,不一会,他浑身上下就湿透了,但仍浑然不觉地玩着。李博文从旁边走过来:“咦?张正,我找了你一大圈,你怎么在这啊?唉,我不是和你说过擦玻璃之前要先穿工作服嘛?你身上都是水,被风一吹又该感冒了。”李博文指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工作服”,就是一件旧雨衣。他无奈地说:“走吧,张正,我带你回去换身衣服,一会你再来擦玻璃。”张正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什么,灵活地绕到车另一侧,用手指抠着车玻璃,做出很抗拒的样子,不肯跟他走。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博文有点生气,抱臂说:“张正,你再这么捣乱,回家你妈妈又该批评你了。”听他提到“妈妈”,张正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还有些惧怕,磕磕绊绊地说:“不要!……你别、告诉妈妈。”“那好吧,你听话,现在立刻跟我去换衣服,我就不告诉你妈妈。如果你表现好,我就让你继续擦玻璃,还可以奖励你喝一瓶雪碧。”张正听了,想了想,从车后绕了出来,站在原地揪着衣角东张西望,李博文一路唠叨着把他拉出车库,带他去换衣服。祝思嘉注视他们离开,回过头来,贺屿已经拿拖把把车库地面擦干净了,简单擦了一下车门上的泡沫,将水桶移到角落。“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上午还有两个预约的客人,我可能随便将就着吃一点,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饭了,抱歉。”贺屿说。祝思嘉说:“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一会自己去就好啦,你想吃我可以给你买回来呢!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啦……”他说着,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咕噜”声,祝思嘉“啊”了一下,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微微张嘴,小声说:“贺屿,对不起啦……”他看起来像要哭了。贺屿看着他,祝思嘉端着肩,低头按着肚子,纤细柔软的发丝从耳边垂下来,被微风轻轻吹起。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屿说:“我现在要回宿舍吃点东西,然后去干活,你要也来吃点吗。”祝思嘉瞬间仰头,朝他露出明亮的笑容,像一束沾满晨露的花:“要!那我们快走吧贺屿!谢谢你呀!”贺屿带他到自己的宿舍,祝思嘉一进屋就震惊地“哇”了一声,贺屿的宿舍里收拾得非常整洁,被子像家具城里的展品一样摆在折叠床床头,桌上有台灯、水杯、账簿、记事本、笔筒和闹钟,很难想象这么小的空间、又存放了这么多零碎的物品,却能整理得这么整洁,仿佛一张过于陈旧和精巧的拼图。祝思嘉说:“没有椅子欸,贺屿,我可以坐在你的床上吗?不不,我还是坐在地板上吧!”祝思嘉撩起衣摆,就要往下坐,贺屿说:“坐在床上吧,我晚上换新床单,反正是要洗的。”祝思嘉笑得眉眼弯弯:“好好,谢谢!那我坐啦。”他轻轻地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床单上的褶皱,让床单恢复到一丝不苟的样子。贺屿拿了饭盒,说:“你先随便看看,我去打饭,马上就回来。”饭盒是那种怀旧影视作品里的“童年回忆铁饭盒”,里面有一个青椒土豆丝、一个肉末蒜苗,还有一点酱炒鸡蛋,贺屿还拿了两个花卷,一个糖三角,递给祝思嘉,然后用屋里的暖水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贺屿搬了一个折叠凳过来,坐在他对面,很快地吃完了一个花卷,几乎没有吃菜。祝思嘉隔着塑料袋掰开糖三角,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红糖流了出来,祝思嘉吹着气,笑眯眯地说:“真好啊,贺屿,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