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香菜
第一天的拍摄结束得十分顺利,收工的时候韩知远约殷薄言和闻霖一起去吃夜宵,殷薄言看了旁边的闻霖一眼,没说话。“去吧去吧,你忘了宣传让我们拍点照公关啦?”韩知远左手搭在殷薄言肩上,靠近他说。“少来,明天还有戏呢。”殷薄言笑了。“我可看过通告单了,你明天第一场戏在中午,再说了,闻大导演都同意了。”殷薄言不禁又看了闻霖一眼,闻霖正低头看着手机,应该是有什么消息要回,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晰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他颇不自在地收回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故意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那就陪你营一次业。”“说什么营业,”韩知远开玩笑地用手肘轻轻怼了殷薄言一下,“再次声明啊,我可没有和你炒cp的意思。”“好吧好吧,是我想和你炒。”殷薄言笑着说。他们选了一家当地特色的小炒店,商山县地处偏僻,商业经济并不发达,这里的好处就是,走在街上几乎没有人会认出他们,因为拍的是电影,剧组保密程度高,连代拍与蹲点粉丝都很少见。“要一份薄荷碎炒五花肉末,一份油渣炒洋丝瓜,一份酸腌菜炒蚕豆,半打雪花。”韩知远看着菜单说道,这家小炒店是人工点单的。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的,有忌口么?”服务员问。“不要放香菜。”闻霖开口说。原本在回张桐信息的殷薄言听到这句话,手指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闻霖,香菜不是闻霖的忌口,而是他的忌口。韩知远听了奇怪,问他:“你什么时候不吃香菜了?”闻霖没回答,同样看向了殷薄言,他们的视线在嘈杂喧哗的小店里交错,像是四手联弹尾声一同按下和弦时振动的弦列,紧绷而脆弱。“是我不吃。”殷薄言打破了沉默,收回几乎成束的视线,对韩知远说。韩知远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慢了半拍才说:“噢,这样。”说完这话之后,这张桌上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空气中带着一些黏连的尴尬。幸好韩知远非常擅长炒气氛,是个不掺一点水分的E人,有他在中间,倒也不算太难熬。“我去趟卫生间。”韩知远属于菜但爱喝的类型,喝得不多,却已经有些摇晃,酒精让他面上浮了点红晕,殷薄言想要去扶他,他挥挥手说,“不用。”于是这张桌上就剩下了殷薄言与闻霖两人。韩知远一离开,被炒热的气氛就瞬间回落,现出了原形,就像自高而下的流水,顺着地势不息奔流,一点一滴流干净了,露出冷硬的岩壁。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小店在卫生方面其实比他们常光顾的米其林黑珍珠差了不止一点半点,那些边边角角残存的油腻、污渍、灰尘一点点剥落殷薄言他们身为公众人物身上的星光,让他们变得真实而具体。“伤好了么?”闻霖问。“已经好了。”殷薄言没有看他,仰头喝光杯中酒,一边拿起酒瓶重新倒满,一边说。闻霖看了眼殷薄言倒酒的手,说:“既然胃不好,就少喝点。”“啤酒而已,”殷薄言微微抬眼笑了一下,笑容让他真实具体的面容变得更加鲜活起来,“你放心,我喝酒之后隔天起来上镜不会肿的。”他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让闻霖有一种恍惚回到五年前的错觉。他们也曾经聊过相似的话题。“在看什么?”闻霖见殷薄言皱着眉捧着ipad窝在沙发里,坐过去揽住他的肩。“上个星期拍的物料,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有点肿?”殷薄言身体后倾靠进闻霖怀里,举着pad给他看屏幕正在播放的视频。闻霖点了暂停,放大仔细看了看,说:“应该是打光的问题。”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殷薄言颇感好笑地仰着头看他,说:“你知不知道,身为男朋友的标准回答应该是——怎么肿了?一点都不肿。”让身为导演,对镜头最为严苛的闻霖说点这种哄人的情话,是他的恶趣味之一。闻霖倒也从善如流,收紧了怀抱他的手臂,揪了一把他白净的脸颊,说:“好吧,我们言言一点都不肿。”殷薄言在他怀里笑得东倒西歪,“亲耳听到这种话,确实还蛮油腻的。”闻霖看他笑得可爱,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