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之三 2
出令人捧腹大笑的绝妙方案。
本打算一天注射一针的,没想到一天增加到了两针,最后增加到一天四针的时候,一旦缺少了那玩意儿,我就简直无法工作了。
“那可不行哟。一旦中了毒,那就要命了。”
经药店的夫人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相当严重的中毒者(我这个人天性脆弱,动不动就听信别人的暗示。比如有人说,尽管这笔钱是用不得的,可既然是你嘛,那就……一听这话,我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错觉:仿佛不用掉那笔钱,反倒会辜负对方的期待似的,于是马上把它花掉了)。出于对中毒的担心,我反倒开始大肆需求那种药品了。
“拜托,再给我一盒。月底我一定会付钱的。”
“钱嘛,什么时候付都没关系,只是警察管起来就很讨厌了。”
啊,我的周围总是笼罩着某种浑浊而灰暗的、见不得人的可疑气氛。
“请你无论如何得搪塞过去,求求你了,夫人。让我吻你一下吧。”
夫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我趁势央求道:
“如果没有药的话,工作就一点也进展不了。对于我来说,那就像是强精剂一样。”
“那样的话,还不如注射荷尔蒙吧。”
“你开什么玩笑呀。要么是借助酒,要么是用那种药,否则我是没法工作的。”
“酒可不行。”
“对吧?自从我用那种药以后,就一直滴酒未沾呐。多亏了这样,我的身体状况可谓好得很哩。我也不认为自己会永远画蹩脚的漫画,从今以后,我要把酒戒掉,调节好身体、努力地学习,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给你们瞧瞧。眼下正处于节骨眼上,所以我求求你啦,让我吻你吧。”
夫人噗哧笑了起来:
“这可为难啊,自个儿中毒了还不知道呐。”
她“嗑吱嗑吱”地柱着拐杖,从药品架上取下那种药,说道:
“不能给你一整盒,你马上就会用完的。给你一半吧。”
“真小气,哎,没办法呀。”
回到家以后,我立即注射了一针。
“不疼吗?”良子战战兢兢地问我。
“那当然疼啦。不过,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即使不愿意也得这样啊。这阵子我很精神吧?好,我这就开始工作。工作,工作。”我兴奋地嚷嚷着。
我甚至还在夜深人静之时扣打过药店的店门。夫人身上裹着睡衣,“嗑吱嗑吱”地柱着拐杖走了出来。我扑上去抱住她,一边吻她,一边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夫人只是一声不吭地递给我一盒药品。
药品与烧酒一样,不,甚至是更讨厌更龌龊的东西——当我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时,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中毒者。那真可谓无耻至极。为了得到药品,我又开始了复制春画,并且与那家药店的残废女老板建立了一种彻头彻尾的丑恶关系。
我想死。索性死掉算了。事态已经不可挽回。无论干什么,都是徒劳一场,都只会丢人现眼,雪上加霜。骑自行车去观赏绿叶掩映的瀑布,这只是我难以企及的奢望罢了。只会在污秽的罪恶上增添可耻的罪恶,让烦恼变得更多更强烈。我想死,我必须得死。活着便是罪恶的种子。尽管我如此这般地左思右想着,却依旧不改那种半疯狂的模样,只是往返穿梭于公寓与药店之间。
无论我多么拼命地工作,由于药品的用量随之递增,所以,欠下的药费也达到了令人恐惧的额度。夫人一看到我的脸,就会泪流满面,而我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地狱。
倘若为了逃出地狱的最后手段也归于失败了的话,那么,往后便只有勒颈自尽了。我决定不惜把神的存在与否作为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