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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主想要吃掉他的骆驼或者他的战车时,他就急忙护住棋子,要求重放。他三番四次地悔棋让我实在看不过去,我不由说了一句:“王,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祖父耍赖。”兀鲁伯也说。
帖木儿王置若罔闻,依然故我。
帖木儿王与公主连下了两盘棋,都靠耍赖下成了平局。第三局刚要开始,沙奈走了进来,他走到帖木儿王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帖木儿王点点头,说:“好的,让他们进来吧。”
公主急忙起身告辞,帖木儿王却抓住了她的手:“不要走。”
公主的手指很凉,帖木儿王的眼神里再次闪过一丝迷离的光芒。公主只好重新坐下来,帖木儿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原来是巴耶济德派来的三名使者到了,他们带来了巴耶济德的回信。信中的措辞格外严厉,巴耶济德明确警告帖木儿王不要自寻死路。
帖木儿王不动声色地留下信件,让沙奈先将三名使者带出宫帐,分别看押起来。然后,他如此这般地嘱咐了努里丁几句,努里丁衔命而去。
第三局的棋局刚刚开始,努里丁带着三名使者中的一名回来了。使者惶恐不安地跪在帖木儿王面前,帖木儿王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是蒙古人吧?”
“是。”使者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拜住。”
“我听说伯利斯拉夫手下有一支蒙古雇佣军,你们的首领叫什么名字?”
“伊尔台。”
“你与伊尔台有没有关系?”
“他是我的堂兄。”
“伯利斯拉夫堪称土耳其第一猛将,你们为他服务,可是得到他的完全信任?”
拜住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个……”
帖木儿王向努里丁使了个眼色,努里丁会意,出去一趟,抱着一个盒子回来了。努里丁在拜住面前打开盒子,拜住只看了一眼脸上便露出惊讶万分的表情。
盒子里有一串红宝石项链,有一只镶满了钻石的白玉盏,有两颗价值连城的猫眼,还有一幅折叠起来的丝绸画。随着努里丁一点点将画展开,八匹神态各异、威武雄骏的宝马出现在精美的丝绸上。但这绝不是普通的八骏图,而是用了无数纯金的金片,再以金丝按着勾画的线条,一片片缝制而成的。
拜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宝物,只觉得垂涎欲滴。
帖木儿王微微一笑,“这些是我送给伊尔台首领的礼物,请贵使务必代为转呈。另有一盒上品的珍珠是送给你的,我已命努里丁放到了你的寝帐中。待你和其他两名使者返回时,我会再备厚礼相赠。如此一来,你和伊尔台首领的礼物夹在其间,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拜住咽了口唾沫,“只是,大王厚礼相赠,又是为何?”
帖木儿王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饶有兴致地跟他探讨起族属来:“你和你的堂兄属哪一支蒙古人?”
“我们是旭烈兀汗的后人。”
“哦,是吗?我是察合台蒙古人。你可知道她是谁?”他指了指公主。
拜住的视线转到了公主的脸上。这鼓足勇气的一眼,让他不觉挺直了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此前从未见过气质如此庄重高贵,形象又如此洁净出尘的女人,在他心醉神迷的注视中,绝没有丝毫亵渎的成分。
“是……是您夫……夫人吗?”好一会儿,他结结巴巴地问。
帖木儿王看了看公主,一抹苦笑转瞬即逝。“她是忽必烈汗的后人,元朝最后一位大汗脱欢帖木儿是她的父亲。”
拜住顿时对公主产生了一种由衷的亲近和景仰之情。忽必烈汗与旭烈兀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管过去多少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