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飞渡黄河,揭开战略进攻序幕
退,我军损伤很大,战事一时呈现胶着状态。
刘邓大军无后方作战,举步维艰,不容许发生哪怕是微小的一点失误。显然,如果刘邓大军继续滞留羊山集一带,待敌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形势将变得更为不利。23日,远在陕北的毛泽东专门给刘邓来电,指出:“对羊山、济宁两点之敌,判断确有攻歼把握,则歼灭之;否则,立即集中全军休整10天左右,除扫清过路小敌及民团外,不打陇海路,不打新黄河以东,也不打平汉路,下决心不要后方,以半月行程直出大别山,占领大别山为中心的数十县,肃清民团,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吸引敌人向我进攻,打运动战。”
同时,毛泽东在来电中还告诉刘邓:他已经分别给陈赓和谢富治以及陈毅和粟裕发出电文,指示让陈谢兵团8月下旬挺进豫西,陈粟率领的华东野战军西线兵团进入鲁西南牵制敌人,以配合刘邓大军南下。
天似乎让炮火轰塌了,大雨不停,肆虐的风疯了似的东冲西撞,呜呜地呼啸着。接到毛泽东的来电后,刘伯承立即赶到羊山集前线。
他的衣服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腿往下流。陈锡联面对刘伯承站着,彼此离得很近。
刘伯承摔掉帽子。这是他不常有的动作。
“仗打得太蠢了!太蠢了!”刘伯承头顶上那道伤疤由于动怒而泛着紫红色的光,嘴唇被冷雨冻得没了一点血色。“不管你是多么高的指挥官,权威有多么大,一个口令能使成千上万的人向你立正,但是你没有权力让哪怕是一个士兵做无谓的牺牲!……歼敌3,000,自损800。一个指挥官不但要负歼敌3,000之责,也要负自损800之责,不能随便死一个人!”
刘伯承转过身,面对窗外哗哗的大雨,宽而厚的脊背急剧地颤抖着。
“司令员,仗没打好,责任在我。”陈再道说。
陈锡联说:“三纵担任总攻,打羊山我是总指挥。司令员,处分我吧!”
陈再道面带愧色:“我们的主要问题是轻敌,连打了几个胜仗,开始麻痹大意了,对敌人的防御能力估计过低,对敌情侦察得不详细。第一次攻击,5旅报告说攻下了‘羊尾’。天黑,对地形不熟悉,其实只占了几个小山包,并没有真正占领‘羊尾’。听到‘羊尾’攻下了,就让4旅向羊山集攻击。结果天亮后敌人居高临下,用火力向我反击,部队队形密集,遭到炮火杀伤……”
陈锡连接着说:“我们三纵过黄河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参战。兄弟部队攻郓城、拿定陶、打六营集,更挑起我们急于求战的情绪。士气高本来是好事,但忽视了潜伏着的急躁、蛮干情绪,对敌情的侦察不够细致,工事做得也不够坚固……”
“就凭硬冲了,是不是?”
刘伯承太阳穴上的青筋爆得高高的,还想说什么,眼光落在陈锡联的脸上。那张脸比几天前瘦了一大圈儿,胡子像一道乱草,双眼布满了血丝,大眼角上挂着两砣黄黄的眼垢。刘伯承又转向陈再道,一身泥水,赤着脚,裤腿高高挽起,两条细长的泥腿上东一块、西一块的伤疤,那是战争给这位出生入死的老战士留下的印记……
刘伯承摘下眼镜,擦着上面的雨水。
“几天没睡觉了?”刘伯承戴上眼镜,语气显然缓和了。“越是胜利,越要细心谨慎。打了半辈子仗,应该认识战争了。”刘伯承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怎么样?羊山还打不打?”
陈锡联肩膀一颤,陈再道猛地抬起头,几乎同时喊道:“打!当然打!”
刘伯承说:“中央正在陕北召开会议,对我们挺进大别山,实行中央突破,打到外线去,又有了进一步的部署。”
说罢,刘伯承把毛泽东的电报递给他们。
陈再道和陈锡联匆匆地浏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