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对一人说,就等于对大伙说嘛。”
“不可能吧。我是私下同恩田说的。我和恩田之间彼此没有什么秘密可保的。
我们相约过,无论什么事都要说实话。“
“是这种好友关系吗?”
“是啊。就是家父脚气的事吧,我正和恩田谈着,被老师听见了。”
“是这样吗。但是,你对恩田不保守任何秘密吗?这是假话吧。你好好想想看。
你说你对恩田是没有什么秘密可保,那么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同恩田在一起,把心里的事一桩桩地连续谈上二十四个小时吗?那也是谈不完的呀。比如,睡着做的梦,早晨醒来又忘了,你又怎样对恩田说呢。也许那是同恩田关系破裂、企图杀死恩田的梦呢。“
“我不做这样的梦。”
“总之,所谓好友彼此没有什么秘密可保,这是一种病态的空想,是一具女孩子弱点的假面具。所谓没有秘密,只是天堂或地狱的故事,人世间是绝没有这等事的。你说对恩田没有秘密,你就不是做为一个人存在,也不是个活人了。你扪心自问吧。”
久子一下子不理解银平说的这番道理,也无法领会银平为什么要说这番道理。
她好不容易才反驳了一句:“难道友情就不可信吗?”
“没什么秘密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友情的啊。岂止没有友情,连一切人的感情也是不会产生的。”
“啊?”少女还是不能理解似的。
“凡是重要的事,我和恩田彼此都交谈的。”
“那,谁知道呢……最重要的事,以及好像海滨最末端的细沙般无关重要的事,你不一定都对恩田说嘛,不是吗?……令尊的事和我的脚气究竟有多重要呢。对你来说,恐怕是无足轻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