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是有利还是不利。有时候最好还是让事情水到渠成。”
“然而是我叫你去尽量打听他情况的呀。”
“对,是你叫我这样做的。”
“你使我心里少受了两个月的折磨。”
他说:“反正事情已经这么做了。现在你知道他还活着,这还是重要的。帕姆,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好,我想我得走了。”
“去哪儿?”他带着吃惊的苦笑说:“你应该明白这是问不得的。”
“是机密你就尽可以叫我别问下去。不是出国吧?”他指了指那小手提箱。“没有可能。”
“因为我们这儿很快就要结束了,”她说。“那样的话,我也许就会很长一个时期见不到你的面了。”
帕格朝前弯了弯身子,胳膊肘支在膝上,攥着双手。对于把从不告诉他妻子的事透露给帕米拉,他并不很犹豫。她毕竟和他差不多同样了解内情。“帕姆,总统好几个星期以来鼻窦的情形一直不好。最近他又在发烧。这场《租借法案》的风波也无助于他的病情。他要坐火车去海德公园①休息几天,严格静养。我被派去陪他坐火车。这真出我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并且希望——他把我忘掉了。”
①在纽约市附近,是罗斯福的故乡。
她笑了。“忘掉你可不那么容易。你知道你在轰炸机司令部里是个传奇性的人物。一个美国海军军官,只为了寻开心,竟坐上一架威灵顿往柏林的高射炮射程里飞。”
“那回可真逗,”帕格说。“整个飞行中我都是蹲在机舱里,紧闭着眼睛,用指头堵着耳朵。至今,一想起那回万一给打下来活捉了去,我还打哆嗦呢!美国驻柏林的海军武官坐在一架英国的轰炸机里在德国天空上飞!我的上帝,你为那趟可生了我的气哩。”
“我确实挺生气。”
帕格站起来,扣上大衣。“谢谢你的咖啡。自从我为了穿军服把咖啡戒掉以来,我总想喝它。”
“今天的晚宴好极了。维克多,你太太实在了不起。她真能干。她把那只汤盆往半空里一抄,象个魔术师,而且她那么漂亮。”
“罗达是不错。谁也用不着向我吹捧她。”帕米拉戴上眼镜,往打字机里换了张纸。
“那么,再见吧,”帕格说,然后窘促地补上一句:“也许你回国之前我还见得到你吧。”
“那可好啦。”她正斜眼望着打字机旁边一张写得很潦草的纸。“你知道,我很想念你,在这儿比在伦敦更想你。”
这些话帕米拉是用她那种独特的安详神情顺口说出来的。维克多?亨利已经把手放到门把上了,他停了停,咳了一声。“哦,罗达也这么抱怨。我总是埋头在自己的工作里。”
“啊,我明白,”她抬起头来,镜片后面那对发亮的眼睛坦率地望着他。“那么,亨利上校,你不想让总统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