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全是土生土长的
天你们去还得坐拖拉机。若尘听说有拖拉机坐,开心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镇政府的伙房周末开不了伙。厨师和小工回了家。王镇长带我们去镇上一家餐馆吃饭。那家餐馆实际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饭堂。从镇政府走过去,五分钟的路程。王镇长说一到周末,他和几个没家的人就去那里搭餐。镇上还有几个小食店,一天开两餐,正点开饭,现在去早没东西吃了。我们进了大户人家的饭堂,看见饭厅里摆了四张餐桌,有两个服务员倚着收银台站着。那两个女孩长不太好看,也不难看。我说:还有服务员哪?王镇长说:对,两个服务员。所以我们把它叫餐馆。王镇长说:随便坐,这会儿没人来吃饭了,就我们几个。
吃的全是家常菜,全是土生土长的,跟那家路边店差不多,但味道反而不如那家路边店。大家探讨原因,都说可能是中午肚子饿了,又是第一次吃那么地道的本地货色。什么东西都是第一口才觉得好嘛。喝了点酒。是一种本地产的烧酒。29度,用白色的瓷瓶装着,味道还算纯正。喝酒能解乏,若尘和杨洋也喝了几杯,两人有些兴奋,咋咋乎乎的。搞得两个服务员站在一边看热闹。我和郝杰轮番敬王镇长,这人酒量较浅,在乡下地方呆久了,闷得很,平时也没人来看他,见到我们高兴,放开了肚量喝。很快就醉了。后来他就睡在餐馆里,老板娘给他腾了间房。
办公室主任和宣传干事陪我们回镇政府招待所。所谓招待所也就四间睡房。刚好够我们四个人住。镇政府是一排两层的楼房,一楼办公,二楼是招待所,还有一间会议室,一间乒乓球室。我们上了二楼,看见房门已经打开,钥匙插在锁孔里。办公室主任把我们带到房间里,说热水准备好了,请我们早点休息。然后他就和宣传干事告辞了。进了房间一看,我的天,就一张床,一张杂物柜,连洗手间都没有。大家互相串门,四间房都是这样的。若尘说:总得有个拉屎拉尿的地方吧。我就四处寻找,终于在二楼最左边找到厕所,厕所里有冲凉的地方。显然没有热水。办公室主任所谓热水准备好了,就是每间房里放了两瓶开水,那大概是给我们擦身兼饮用的了。好在天气暖和,冲凉水也没所谓。
坐了一天的车,大家都有点累。分头去冲凉。冲完凉睡觉。我躺下时已经十一点。头一靠上枕头就不可抑制地进入了梦乡。我原来还以为可以一觉到天亮,事实上才睡了两个小时就给蚊子咬醒了。我睡意很浓,可架不住蚊子飞来飞去,嗡声不绝。我只好开了灯,这下把我吓坏了,四面墙上全是蚊子。黑呼呼的像在开大会。我爬了起来,想找条床单什么的盖住面部,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我把藤席翻了起来,把床罩拆了出来,做了个蚊帐的形状,蒙住自己的头部。这样是没有蚊子咬了,连蚊子的嗡嗡声都听不见,可是睡不了十分钟就觉得憋气,比蚊子咬还难受。
若尘也给蚊子咬醒了,睡不着,过来找我。她把门推开,轻声叫我:立诚,立诚。我没好气地说:进来吧?像小猫叫春一样,难听死了。若尘进来,看见我蒙着床罩睡觉,笑个不停。我说:笑什么?蚊子不咬你是吧?若尘说:还说呢,给蚊子咬醒了,我觉得脸上尽是蚊子咬的疙瘩,你帮我看看,这个破地方,连个镜子都没有。我把床单掀开,坐了起来。若尘像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哇,你是谁?怎么睡在立诚的房里?我说:怎么着,成了发糕了?若尘想起自己的脸,莫非也是肿得像面鼓,赶紧用双手遮住。我说:别蒙着呀,让我看看,有多严重?若尘还是不松手,我走到她面前,用力拨开她的手掌。然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给她看。若尘说:怎么啦?跟你一样肿呀?我说:没那么严重,除了鼻子像蒜头,其他地方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若尘说:讨厌,明天怎么去见人。我说:没关系,明天估计就一场捐赠仪式,咱们化个淡妆,很容易蒙混过关,再说人家不认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