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计,并没有制定相应的制约措施,这样的政策不是完整的政策。”
“我不是讲了,具体并不等于啰嗦,要相信别人的理解力。”靳一峰似乎有些不快。
“第三点,对政策将牵动的全部制约因素进行充分估计。”李向南简单说道,戛然而止。
“完了?”
“完了。”
“再往下说几点。”
李向南想了想:“第四,对政策势必带来的某个方向上的冲击要进行充分估计并制定对策。”
“太抽象,解释一下。”靳一峰眼皮也不抬,似乎仍然在考虑他的事。
“政策都不是完全封闭型的,它总要在某个方向上有所限制,在某个方向上有所开放。而在开放的方向上总要受到冲击。比如对外开放,就要受到西方经济、文化的冲击,这既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一面;允许城镇集体、个体经营,全民所有制就要受到竞争的冲击;如此等等。如果我们对政策开放方向上将受到的冲击缺乏思想准备和策略准备,必将反应迟缓,付出代价。”
“行了,往下。”
李向南又绷了绷嘴唇。黄平平、靳舒丽、靳舒华都在注视着这场奇异的谈话。“第五,对即将实施的新政策与已有政策体系的关系进行估计。发生某种程度的矛盾、不和谐是必然的,问题是经过怎样的调整走向新的全面协调。”
“嗯,行了。”
“第六,对新政策与现有理论体系的全部关系进行估计。”
“六点了,还有吗?”
“第七,预计一项政策提出后将遇到的反对意见都有哪些。”
“嗯。”
“第八,对政策实施中将出现的几种可能进行估计。”
“嗯。”
“第九,要有最坏的准备:失败了怎么办?”
“好。还有吗?”
“第十,应付各种可能的政策储备要预先建立。”
“完了?”
“完了。”
“为什么一定要凑成十点,这里有没有形式主义?”
“它就是十点。”
靳一峰放下笔,压在纸上,端起茶杯慢慢喝茶,眼睛依然不看李向南:“你研究过历史吗?”
“研究过一点。”
“联系现在有什么观点?”
李向南略想了想:“从几千年的历史中看现在社会中的传统惰性,从一百多年近代史中看现在社会的演变趋势。”
“对中国今后趋势有估计吗?”
“不具体,大致的。”
“对。想具体的估计是不可能的;没大致的估计则是不应该的。”靳一峰站起来,微微伸了一下懒腰,说道:“好,今天就谈到这儿。”
“咱们该走了。”黄平平站起来对李向南说,“靳伯伯该休息了。”
“不,”靳一峰摆了下手,“今天中午一点半钟,有个加拿大《环球邮报》的记者要来找我。鲁贝尔,听说过吧?他的志向是当世界上最权威的中国问题专家。他要了解最深刻、最实质性的东西。我已经和他谈过一次了。等会儿,李向南,你参加一块儿谈。”
“我?”李向南十分惊讶。
“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