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萧拉开窗帘时,龙鱼显得兴奋起来,上下扑腾着。
老萧手指敲在鱼缸上逗着龙鱼,随后打了个电话,叫余秘书明天派人买点小河鱼回来,龙儿饿坏了。
这声quot;龙儿quot;叫得很亲热,有点亲情的味道。
茶也喝了,烟也吹了,故事也听完了,我觉得上quot;总统套房quot;好似还没进入正题。正想问老萧召见自己来有何见教时,老萧坐回了官帽椅子,朝前方的挂钟望了一眼说:
quot;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影剧院接吴书记了。quot;
quot;没别的事?quot;我总觉得老萧没把话说完,日理万机的县委书记叫我过来,就是说段《易经》故事?凭我多年对他的了解,挖出心来我也不信哪。
quot;去吧,我要忙工作了。quot;
老萧拿出书记的派头,挥手之间将我这假包quot;书记quot;打发出门了。
第二天上午会议按部就班中进行着,我和几个司机正在影剧院侧楼休息时,余蜜特意过来一趟,单独把我叫出去。彼此心领神会,在我打开车肚子时,他动作娴熟地将手里的塑料袋子塞了进去。这quot;大中华quot;折腾了两趟,最终还是喂进肚子里了。余蜜说老板昨晚上熬夜了,到现在还没起床,回去也是闲着,余哥咱找个地方喝茶洗脚去。
我发现这县城的娱乐节目依然没有剔除糟粕,吸取精华,动辄就拿自己脚板子娱乐,敢情是为quot;重走长征路quot;做起了脚保健操。
我摇头说:quot;我最烦让人一边搓臭脚丫子,一边喝茶,咱车上扯淡吧。quot;
quot;也好。quot;余蜜随我坐进了驾驶室。
quot;你们老板该不是失眠了吧?quot;烟雾升腾,我眼前浮现出quot;总统套房quot;里那样式怪异的龟形鱼缸来,不免哑然失笑。
quot;余哥跟咱老板真是铁杆儿,咋知道老板失眠呢?有时候熬夜太晚得吃安眠药才能入睡,我还真为老板的身子骨担心,才四十多岁啊。quot;余蜜说话时表情很沉重,貌似在为老板胃里的白色颗粒而揪心着。
quot;唉,呕心沥血,日理万机啊,真是位好书记。quot;我造作地配合余蜜的表情,叹息一声。
余蜜忽然压低嗓门道了声quot;余哥quot;,随后支吾着欲言又止,硬把话茬吞回去了。
我笑道:quot;做秘书的说话都事前打腹稿,对我这破旧的-方向盘-你也心存戒备?quot;
quot;哪会,哪会,这话我不好开口问,有损领导形象,可就是觉得奇怪……quot;
quot;呵呵,跟你们老板有关吧?那你算问对人了,他睫毛一眨我就能判断出当天的风向,你放心,畅所欲言,我不会给你泄露的,谁叫咱都姓余哩。quot;余蜜的犹豫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只要跟老萧有关的话题我都深感兴趣,总觉得在他老萧身上有很多细胞是变异的,组合到一块儿让这老官僚成了活生生的艺术化标本,从中能抽离出一些共性的特征在现实中对号入座。
听我这么一套近乎,余蜜消除了疑虑,便敞开了心扉说:quot;老板上任也没多长时间,每周都要往乡镇跑,到了乡镇除了检查工作,还给农民宰杀过好几头猪——quot;
我点烟时差点烧到了鼻梁,诧异地打断他问:quot;你是说老萧帮人杀猪?quot;
quot;没错,我也很奇怪,老板从哪儿学会的这门手艺,而且宰杀起来干脆利落,只给猪哼哧一声的机会,我就奇了怪啦,一个县委书记怎么会有这样的嗜好?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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