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出版地在巴黎,刚出版了彭森·度特来的全集,去年出版了《范多玛》……我不知道您和这出版社有关系。”
我满意地笑笑。
“这是规则,没有名字,不寻求任何个人表现……就如您所见,它是既富学术性又有点童稚的、一个怀旧且具文学性的游戏,以我们的赤子之心把古典文学拯救回来,让我们回到从前的样子。然后使之成熟,成为钻研福楼拜或司汤达的专家,深爱福克纳、加西亚·玛律克斯或卡夫卡的作品……关于文学,我们各有不同的偏好,甚至持相反的意见。但一谈到某些神奇的书和作者时,我们会有一起眨眼的默契。那是让我们发掘了文学的殿堂,从不说教、灌输我们错误观念或用教条捆绑我们的书。那是我们的伊甸园,那书里描写的人物不是人们平日看得到的市井小民,而是人们梦想中的人物。”
我让话语暂歇,好加强它的效果。但科尔索只是举起杯子对着光照着,他的伊甸园恐怕是在那里面。
“那恐怕是以前吧!现在的人,不论大人小孩都只看电视了吧。”
“不见得。甚至于人们还不知不觉地走着前人的脚步。例如连续剧,就还有连载小说的遗迹;甚至连印第安钟斯也是。”
“也许吧!您刚才不是在谈着里面的人吗?您是怎么把他们集合起来的呢?”
“10年前我就开始精心挑选它的成员了。大仲马俱乐部,在默恩每年举办一次聚会。所有的成员每年都从世界各地的角落赶来,准时地聚在这里。就连其中最差的一位都是个顶尖的读者……”
“顶尖的读者会沉迷连载小说?别说笑!”
“您怎么会这样想呢?您该知道,一本小说或一部电影都是为了单纯的消费而产生的,但也能成为精致的大作。从《匹克威克故事》到《北非谍影》或《金手指》……观众前往观赏这些充满固定的刻板形象人物的戏,不论人们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喜欢这样的人物,类似的剧情不断重复,偶有细微的差别。观众的情绪比整个表演的本身还重要……从这点说来,连载小说,甚至连续剧,不论是针对天真或挑剔的观众来说,都可以是上乘之作。有的人在福尔摩斯的冒险中寻找刺激,有的人则喜欢在书中搜寻一些甚至连柯南·道尔都没注意到的小细节。剧情架构的技巧、新鲜之处和老套之处,这些都是些古老的理论,甚至连亚里斯多德在《诗学》中都提到过。电视剧其实就是古典悲剧的另一种体现方式,伟大的浪漫派戏剧……一个高明的观众也能从中得到许多乐趣的,而且,在规则的基础之上还存着例外。”
我原以为科尔索认真地听着,但他摇了摇头。
“暂时放下您的文学高论,回到大仲马俱乐部这个话题上吧!”他不耐烦地说,“您不是说您拿到了的原稿,那么它在哪里呢?”
“在里面。”我看着大厅回答,“我用那六十七章手稿组成了这个俱乐部,会员不能超过六十七人,每个人能拥有其中的一章。这些成员是用最严格的方式从一堆名单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任何的举动还必须经由我主持的顾问团的同意,任何新的候选人必须经过成员审慎的讨论才能通过。”
“那么这些手稿的拥有权如何转移呢?”
“永远不能转移。一个会员去世了或放弃了会员资格,他原有的那一章就得还回本中心。接着由顾问团审查新的候选人。任何会员都不能擅作主张。”
“而安立·泰耶菲这么做了,是吗?”
“就某个方面来说,是。起初他还是个模范会员,后来却违反了规定。”
科尔索喝完杯里的酒,把酒杯搁在长满青苔的栏杆上,沉默着,注视着大厅内。最后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这也不该是任何杀人的藉口啊。”他喃喃道,“我真不敢相信,这群这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