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chap_r(); “没错。但也包括知识、美貌,”他见她忧心地望着城里,“或者财富和权势。”
“无论如何,结果都只有一个:永恒的惩罚,”他在空中假想的契约上比划签字的动作,“付出灵魂中天真无邪的那一部分。”
“我除了陪伴你之外,什么也不能做。”她终于回答,“每个人都应该独自走完某些路。你没听过'自由意志'这回事吗?”她苦笑着说,“我们有的人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它的。”
“科尔索,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
她的恐惧、她的黑白照片、对集中营里幸存的犹太人后裔血统发誓效忠、对父亲身上被刺上的编号,这些是几世纪以来一直存在的不公平,是对人类的诅咒。上帝和恶魔也许是同一个东西,全凭人如何为他们下定义而定。
她用光着的一只脚丫碰碰帆布袋。
“我知道。”这是事实。科尔索早就注意到了,“你的行李、你在火车上坐的车厢……真有意思,我一直以为住在彩虹另一头的你们,应该是什么都不匮乏的。”他露出白牙笑着。
“他想抢大仲马的手稿,但《幽暗王国的九扇门》也在里面。我不想节外生枝。”她耸耸肩,“……而且,我也不喜欢看你被揍的样子。”
科尔索面露不悦的神色。
“这是我的自由。”她忧郁地叹了口气,好像曾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似的,“而我可以选择,就像任何人一样。”
她严肃地摇摇头,直盯着他说:“科尔索,有些事是不能避免的。有必须被烧毁的城堡、必须被吊死的人、必须互相啃咬的狗、必须被战胜的美德、必须打开好让别人进入的门……”
通过她,他终于了解从前妮可对生命中某些事物的执着,虽然已经太晚了。
他想看看时间,但手表已经在默恩的那场雨中进水了,表面潮湿,根本无法辨识。科尔索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疲惫的双眼。默恩,4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已经像是很遥远的事了,今天是星期二。回程的旅途是如此的漫长,玻利斯·巴肯、大仲马俱乐部、罗史伏尔、米莱荻、拉邦弟等等,都被远远地抛在脑后,像是被翻过去的书页中的人物,只留下一些朦胧的印象。
他又想起那双盯着他的明亮双眸,盛满所有从天上偷来的光,里面含着光影、反射和科尔索自己的影像。
这双眼又重新盯着他看,长长的睫毛底下是绿色的翡翠。女孩醒过来,带着睡意在他的肩上挪动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警觉地看看四周,才望着科尔索。
“当然了。因为这和那本书有关系。”
“等待。”他指指那座像是飘浮在水面的雾气中的城市,“直到它变得真实一点。”
“例如悔恨?”他问。
“因为光从来就没有得胜过。引诱一个白痴,可是一点价值也没有的。”然后她的唇靠向他,带着浓情蜜意缓慢地亲吻他,像是等了几个世纪。
“嗨!科尔索。”外套滑至她的脚下,“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保护《幽暗王国的九扇门》就是你的任务吗?”他问女孩,“那……我想你可能得不到什么奖赏了吧?”
科尔索看着放在熟睡的女孩脚下的帆布袋。当然,挫败感也还像个被刀割开的伤口,在心底痛着。他知道自己是循着规则去玩这游戏,只不过,方向错误了。女孩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肩上轻轻响着。他凝视着她那露在外套皱褶外的裸颈,靠近她的左手感觉那指间的温暖。一如往昔,她的皮肤带着年轻、有热度的气息。他能轻易地驰骋在想像和回忆中,从她那纤长的线条、圆润又匀称的身体直到那双脚。爱琳·艾德勒,他还是没问清她的本名究竟是什么,但他清楚记得她在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