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是社长岩崎。”
马伦疑惑地侧过头。“草壁老师怎么知道你们的困境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出准确节拍与音高。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又连接十六分音符,节奏不断加快。接下来咚咚咚、咚咚咚……三连音、六连音、双点。安静片刻,咚咚、咚咚、咚、砰咚咚咚……他按基础练习敲谱。同时左手跟右手敲出平均的鼓声很难,明显听得出其他选择打击乐器的一年级生都拼命想追上他的程度。
副社长语气带着一点热度。
“不,就结果而言,还是形成了我们向老师求援的局面。草壁老师勉强自己陪我们到深夜,真的很抱歉。”
“那我就试着举出想像得到的可能性吧?”春太开始列举吓人的可能性:“体罚、牵线走后门入学、考试泄题、性骚扰——”
听他这么说真令人高兴。岩崎社长闭上嘴,出现一段短暂沉默。
“大概只有下令老师停职在家的校长知道。”
我目前全心专注合奏,空闲时间只有周末。我们该严格的时候很严格,因为大家都深知练习累积的成果绝对会在合奏中获得回报。连成岛跟马伦这么优秀的演奏者在基础练习时都无比认真练习每个半音音阶,因此一年级生也没耍任性,跟随着我们的脚步。
“什么事?我做得到都会做。”
春太开口第一句话是:“把大猩猩的头拿来。”
“A部门的自选曲有双簧管独奏,负责独奏的同学在上学途中碰到交通事故,骑脚踏车时摔倒导致手腕骨折,完全痊愈要两个月。”
“没有,我只是想大猩猩应该明白草壁老师的立场才对,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顾面子,向老师诉说困境并求救。假如有连教书二十年以上的资深老师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那究竟是什么?”
“没错没错,有个学姐很有实力,但因为编制的关系,无法获选比赛成员。她很有冲劲。她最初犹豫过,不过经过我们一番说服,她答应了。”
成岛开口了。岩崎社长跟松田副社长眨眨眼,接着注视春太。他们似乎还在混乱中。
“当然。”
大猩猩——更正,堺老师一次也没有在这段话中登场,尽管状况如此危急。他们试着靠自己的力量越过难关,堺老师则保持一定距离观察,似乎隐约可见这种局面。社团运作完全由社员负责协商,同时由指导老师下妥善的最终判断——明年我们就是要跟这么厉害的高中竞争普门馆资格吗?大火过后的户外教室——在奇妙现实感伴随下,春太自虐般的形容浮现在我脑中。
“那种有如教师典范的人为什么落得停职在家?”我提出疑问。
“……那件事是哪件事?”我问。
岩崎社长垂下头,心事重重地一手捂住脸。他沉默一段时间,不久,他下定决心般拿开那只手。“其实堺老师并不是请病假,而是突然被停职。”
“……是的。有名三年级生有能力替补独奏,但他要准备升学考而提出退社申请了。剩下那人——”岩崎社长难以启齿地沉默片刻,“我们不可能得到他的帮忙。”
昨天草壁老师因为过劳而住院了。我听说每所学校的年轻老师都会被迫揽下学校种种杂务,负担繁重。但我这次才知道草壁老师四月起就没休过假。
只有三校会获选的普门馆出场过十一次,他们是传统大社。
两人在一年级生准备的椅子坐下,与众人面对面。
“真好。”一位社员显得很羡慕。
“他曾经解开六面全白的魔术方块。这次换座位事件也是类似的谜题吧?”
“堺老师是我隔壁班的导师。那班教室,这一个月内就换了三次座位。”
“毕竟是一大堆有钱人的私立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