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拉兹洛
家分尸?
时间到了,我站起来,从手提包里拿出帽子戴上,围起围巾,然后往普拉路一号走去,望一眼信箱就知道该往哪个楼层去。我站在他家门口,把旧衣服收好,打开大衣扣子,按铃。
一个男人来开门,的确是他本人,穿着衬衫跟拖鞋,他瞪了我一会儿。
“嗯?有什么事?”他说。
“拉兹洛·杜马。”
“哎呀,不可能!大师?您的拜访真让我感到荣幸,请问是什么原因呢?我——”
“勒瓦尔先生,很抱歉这样打扰你,”我说,“如果不方便的话请直说。我这个周末刚好到里昂来拜访亲戚,离下个约会还有一小时要打发,刚好想到去年12月的音乐会,就想找您聊聊。”
“啊,好的,请进!我真是太荣幸了……真的……我希望您不要对我的立场以及上次在期刊上发表的分数太生气。您知道的,这只是非常个人的看法,而您……您的声誉已经可以让您免于——”
“亲爱的先生,别说这个了。我对您的尝试以及您独立的意见真的非常佩服,您是钢琴家的罗伯特·帕克。”
“谢谢,我很高兴您没有生气。请坐,要不要喝点什么呢?”
“谢谢,我不想浪费您太多时间,如果您有20分钟的话,我们可以就我想跟您讨论的议题交换一下意见。”
他去拿了两个杯子,我则趁机观察环境。我所在的客厅有两扇面河的大窗,可以看到远处的圣约翰区,一架中型普雷耶平台钢琴是打开的,谱架上有《门德尔松》的琴谱,从开向旁边小厅的两扇门之间,可以望见里头凌乱的书桌,他的恨意起草的地点。两张摆着抱枕的沙发对我张开臂膀,我坐下来,他很快就回来了,眼中有一丝狡黠,递给我一杯果汁。
“多谢,您确定我不会打扰到您吗?也许您还有客人,我不想——”
“别担心,我一个人,而在一场音乐会之前我刚好有一个小时空闲。我不会说接待艺术家对我来说是很稀有的事……”
“我知道,而且您知道吗?我的经纪人跟我也——”
“不过您这种等级的钢琴家,那肯定是第一遭!”
“我的经纪人乔治·伊密兹昂跟我本身都考虑请您为我做个私人乐评。”
他露出大大的微笑,喝了口饮料,试图掩藏情绪。
“的确,我想您的才华可以寻求一种更……纯粹的方式来表达,我认为没有观众在场的话,无偿的演奏,没有录音也没有目击者,有时能让我们冒更多的险,让自己身处险境,更能让艺术家发挥最大的潜能。”
他残忍地微笑,我感到内心想要终结的欲望上升,让这个蹩脚的家伙闭嘴,用刀把他那张脸划花,把他的头埋到他的……“我听说您最近去了美国?”
“嗯……没错。”我垂下视线,“真是糟糕的演出。前一天我中毒了,很蠢……”
“嗯、嗯,当然当然,我知道。我的朋友约瑟夫·阿特曼就这个主题寄了一封信给我。”
“啊……《纽约时报》的乐评……”
“他很严厉,他的个性如此。我不该跟您说这个的,他是我的同行,不过他有时真的太夸张了……您知道,他以前也是钢琴家,那是内心的挫折……”
“我明白,有人曾跟我说过。”
“亲爱的杜马先生,如果您愿意办私人鉴赏会的话,我真的太高兴了,您要不要现在就约定时间呢?”
“我已经跟经纪人提过了,他下星期会跟您联络。不过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很想知道,您对郎朗在秋天录制的贝多芬协奏曲有何看法?”
“啊……跟巴黎交响乐团的,”他有点吃惊,“我在《音叉》杂志上写过一篇文章。”
“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