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如荼,但通往戈尔沃斯的火车在诺利奇就已裹足不前。那是个周末,而上帝规定英格兰的补选于周四举行,即使他早已忘了是什么原因。那是个傍晚,候选人和他的党徒在跳爵士舞。但当皮姆手里拎个袋子站在诺利奇富丽堂皇的火车站,忠心耿耿的希德就站在栏杆边,一辆漆着皮姆标志的竞选车等着要带他赶赴当晚的重头集会,预定九点钟在一个名叫水边小切德沃斯的村庄举行,据希德说,那里的最后一位传教士只沉迷于喝茶。
车窗上贴了一张写着“皮姆:平民之子”的海报,遮住了光线。瑞克的大头——那个他很乐意出售的头——黏贴在行李厢上。一个比船炮还大的扩音器绑在车顶。一轮满月升起。雪花覆盖田野,天堂就在我们四周。
“我们开到圣莫里茨去吧。”希德递给他一块梅格做的肉饼时皮姆说。希德大笑,挠乱皮姆的头发。希德不是个专心的司机,但小路没有人车,雪花悄然无声没有障碍。他带了一个装满威士忌的姜汁墨啤瓶子。他们在满是树篱的小路间迂回前进,不时喝上一大口。一边借酒提神,希德一边对皮姆简报战况。
“我们讨好了那些不太拘泥礼拜形式的人,狄奇,但我们却刺激了那些有家产的人,虽然我们不那么官僚。”
“我们一向如此。”皮姆说,希德给他一个白眼,免得他太自鸣得意。
“我们不看好无所不在的高贵保守党,他们在各个方面……”
“异端。”皮姆纠正他,再啜一口瓶子里的酒。
“我们的候选人对自己的记录很自豪,因为他是个爱国而且上教堂的英国人,他是为国家奋战的英格兰商人,自由主义是大不列颠惟一正确的道路。他在世界大学受教育,他这辈子一滴毒品都没碰过,你也一样,别忘了。”他抓起瓶子,喝了长长满满的一大口。
“但他会赢吗?”皮姆说。
“听着。如果在他宣布这个计划时你带现金过来,你的赔率是五十比一。等我和马斯波先生出现之后,他的赔率降到二十五,我们各出了一点力。他获得政党提名的隔天,你的赔率是十。
他现在是九比二,而且还在缩小。我可以和你小赌一场,到投票日他一定会是平盘。现在问我他是不是会赢。”
“对手呢?”
“根本没有对手。工党的小子是从格拉斯哥来的苏格兰校长。留一把红胡子。小个子的家伙。
活像从红胡子后面偷偷张望的小老鼠。有天晚上老马斯波派了几个小伙子到他的集会上去带动气氛。他们穿苏格兰短裙,拿足球响板,在街上大呼小叫到凌晨。戈尔沃斯不能忍受这种瞎搞胡闹。
他们对工党候选人那些喝醉酒凌晨三点在教堂台阶上唱《幽谷里的小奈莉》的朋友很反感。”
车子优雅地滑近一座风车。希德右转,然后继续前进。
“保守党呢?”
“保守党天大地大,保守党的候选人都三头六臂。一个货真价实有地产的绅士,每个星期有一天在城里辛苦工作,带着猎犬去打猎,给本地同胞一串小念珠,却想对初犯用指甲夹刑。他老婆拼命地办游园会。”
“但谁是我们的传统支持者呢?”皮姆回想他的社会史问。
“教义忠贞分子坚定支持他,共济会也是,还有那些老家伙也是。戒酒会员是一群花拳绣腿。
反赌博联盟也是,只要他们不看赌注册就好了,所以我拜托你别提那些天生输家,狄奇,他们这段时间已经退出比赛了。其他人都迷迷糊糊。
以前的议员是个赤色分子,但已经死了。上一次的选举,他结结实实赢了保守党五千票,但看看保守党。总投票数是三万五千,但从那以后,有五千个少年犯有投票权了,两千个老人到另一个世界过更好的生活去了。农民生活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