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和,和聪美同年,任职于都内某电脑软体公司。
“他知道你忧心的事吗?”
“我全都告诉他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呃,该怎么说,就是你四岁时,被绑架的可怕遭遇也告诉他了吗?”
聪美迟疑了一下,做出肯定的答覆。
“这样吗?”我思索该如何开口。
“昨天,去过友野玩具之后让我再次感到……,不,你不想谈的事我不会勉强追问。可是,根据友野玩具社长的叙述,令尊令堂都是认真的员工,对于他们离职时的原委,好像也没留下什么特殊印象。因此,你所经历的可怕遭遇……,严重到令尊令堂因此不得不仓皇辞职逃离友野玩具,至少不是外人能够察觉的事态。我无意藉此断定这全是你想太多或其中有什么误解。只是,我还是觉得必须再问得详细一点……。只是,归根究柢我连这是不是我该问的事都不确定。”
我越说越吞吞吐吐,到头来还是受到菜穗子的影响。对一个小女孩来说,那也许是连回想都害怕的惊恐遭遇。
“对不起,你说的没错。”聪美沉声说。“待会儿我再告诉你。上次见面后,我也深自反省,那样不上不下地把话讲到一半,就算本来清楚的事也会变得模糊不清。如果真想隐瞒到底,就该永远埋藏在心底,既然要说就该完整交代才合乎道理。”
这位小姐连反省的方式都非常中规中矩。
“只是,那时才算真正的初次见面,我实在鼓不起那么大的勇气。”
这次碰面的地点还是在睡莲。我比约定的五点半提早十五分钟抵达,一看,聪美已在那儿等着了。
“滨田说他六点才能来。有点迟到、还请见谅。”
听起来已经是以滨田之妻的身分代为致歉了。
我把造访友野玩具的经过详细告诉她。包括荣次郎说的话、他的记忆状态,乃至他说的“既然没什么印象,那表示梶田应该是个规矩的员工”也原封不动地转告。
“这样吗……”聪美有点寂寥地低语。“我爸妈明明说友野玩具的社长非常照顾他们。像这种事,大概就是会错意吧。”
“令尊令堂谈论友野玩具时代的事情,是在你几岁的时候?详情梨子好像不大清楚吧。”
“她应该不知道。会聊起当年的往事,顶多只到我国中为止。我和梨子差了十岁,所以那时的梨子什么都不懂。”
“从那之后,包括友野玩具的事情在内的往事,你父母就再也没提过?”
“是的。计程车开得很顺手,他们的谈话重心也从过去转为今后的事。”
因此,姐妹俩的记忆才会出现这么大的落差。
“我一直在想,”聪美垂下眼说。“对我爸妈来说,梨子是个象征着人生重新来过的孩子。梨子出生,衣食不缺地幸福长大,大概就等于是我爸妈的人生重获新生的证明。你能够理解吗?”
我看着她点点头。她的言外之意我很清楚,撇开对错与否姑且不论。
“可我不同。对我爸妈来说,我是知道晦暗过去的孩子,是和他们共度人生低潮的孩子,所以我爸妈或许都觉得很对不起我吧。他们甚至这么说过。”
“令尊吗?”
“都有,两人都说过。”
“什么时候说的?”
“什么时候啊……”聪美看似不安地窥探我的眼睛。“三不五时就会说。比方说他们买给梨子以前我都没有的玩具……类似情形。不过,梨子懂事后他们就再也不说了。”
我鼓起勇气进一步追问。
“你四岁时,遭遇过被绑架的可怕经历。把你掳走关起来的人说都是你父亲的错。这个你和你父母谈过吗?”
聪美闭上眼,露出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