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我说明了椎名妹替梶田做传单的事。
“椎名妹说,她是利用下班时间做的,影印也是去便利商店。”
“可是还是有花到我们的电费,办公用品也有耗损。”
“你干嘛这么浑身带刺?”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茨城腔干嘛这么让人鸭子听雷?”
“你在摘录谁的带子?”
“佐藤专务上次在商工会议所纪念典礼上的演讲。是公关部主动要求的,说是发人深省的教诲,叫我们摘录刊登出来。整整讲了两个小时耶,开什么玩笑。”
她啐了一声,拔下耳机按停带子,点燃香菸。
“佐藤专务兴致一来就会冒出故乡的方言。在演讲时这套还蛮受欢迎的。而且那不是茨城腔,是水户腔。”
“你知道?”
“之前采访过他。”
总编奸诈地笑了。“那好,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肯帮我摘录这卷带子,我就让你们在这里影印那份传单。纸张的费用也由我出。”
“公关部那边,不是请总编亲自处理吗?”
“当作是我做的不就行了?你不说没人知道。”
这是愉快熬过公司生活……不,熬过人生的金玉良言。我真想献给梶田聪美。
我答应了这笔交易,但听到截稿日期却当下脸色发青。星期五傍晚下班前,必须把根据带子抄写的原稿,连同整理摘录后的稿子,一起送去给佐藤专务。
“专务说要利用周末审稿。他说只有那时抽得出空。”
如此十万火急的任务,难怪总编会牺牲午餐卖力抄写。
椎名妹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今天都已经星期三了。只有三天时间,怎么来得及?”
“一定要来得及。”
没办法。我只好埋头苦干。
“啊,太好了。那我去吃午餐了,拜托你囉……”
园田总编印度棉连身洋装的裙襬飘飞着。就这么哼着歌扬长而去。
那天我一直加班到将近十二点。收好东西走下一楼,正好和打烊之后准备离去的睡莲老闆碰个正着。
“咦,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吃一惊。“真难得。”
“是很难得。”
“平常我甚至都是配合你上下班来调整我的时钟呢。”
我笑了。“这年头的钟,应该没那么不准吧。”
“只是打个比方嘛。以前像你这种人,我们还戏称为‘传信鸽’呢,因为会笔直地飞回家。不过这话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听不懂了,真是伤脑筋。”
老闆的外表就像饭店从业人员一样端正,可是一开口马上变成居酒屋的饶舌老爹。
“如果用这年头的说法,应该是电子钟吧。永远准确。”
“噢,这个好耶。永不迟到也不会绕道它处,太贴切了。”
我们一起走到车站,在那里分手。老闆好像打算顺路去哪里坐坐。如果我不是传信鸽男,说不定他会开口邀我一起喝一杯。
自从来到今多财团,除了尾牙和欢送会、迎新之类的例行活动,再也没有人邀过我。
我和包括集团广报室在内的公司同事之间,关系绝不疏远。有时虽会为了工作而争论,但平时我自认人际关系也还算圆滑。
可是,一旦下了班,从来没人邀我去喝一杯。因为在我面前,谁也不敢发公司的牢骚。不然,上班族聚在一起喝酒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集团广报室不是盖世太保,但杉村三郎是盖世太保。那虽是误解,却非不当的误解。
有时我也会觉得寂寞。或许我远比自己意识到的更孤独。我和学生时代及蓝天书房时代的友人之间,距离也越来越远。
然而,今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