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天》做采访时遇到的那个园艺公司庶务课长,于是说给妻子听。菜穗子极表同情。
“我能理解她不方便托邻居照顾的心情。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委托者和受托者都会很不幸。”
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桃子还是婴儿时,岳父几乎从未抱过她。就算偶尔抱一下,也总是马上还给我们。”
“万一摔坏了,我可赔不起。”他如是说。
菜穗子开怀地笑了。“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我老爸抱我哥的小孩时也这么说过。”
“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我听过一个可怕的故事,是河西太太说的。”
那是我家的钟点女佣。只有非假日的白天才来,所以我只有初次碰面时见过她一次,是个年约五十的福态女士,幸好,她和菜穗子很投缘。
“这年头,当女佣的年轻女孩也越来越多了。因为工作难找,公司招募时又是以‘管家’的名义征人,所以令人对这种工作颇有好感。”
女佣的工作虽然也有明文规定的契约,但有时还是得视情况临机应变,配合雇主的各种要求。
“和河西太太在同一家分公司、今年刚入行的一个年轻女孩,某天到她被派去的家庭时,被迫帮忙照顾一个两岁的男孩。因为那个家庭的另一个小婴儿突然发高烧,妈妈抱婴儿去医院,做丈夫的又恰巧出差在外。”
“这可是紧急情况。”
“对。受托的这方也不好意思说这在契约所订的工作内容之外而回绝,便无奈地答应了。可是,那年轻的女佣活到这么大从来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何况,两岁的小男生正是最调皮捣蛋的年纪,只要稍一不注意,难保闯出什么祸。男童看到妈妈因为婴儿急病而心神大乱,自己又被孤单地撇下,生气得又哭又闹,怎么也劝不听。她实在束手无策了。”
最后她想出一个办法——去翻衣柜,借用一条太太的皮带,把男童绑在床柱上。
“这下子她总算安了心,正忙着打扫之际,做妈妈的回来了。她一看到小孩,就发出响彻左邻右舍的尖叫,引起一阵骚动。”
也难怪做妈妈的会大吃一惊、暴跳如雷。
“年轻的女佣哭着辩解,她既不能骂小孩,又觉得这样总比任由小孩哭闹不慎受伤好,可惜雇主还是听不进去。她当天就被解雇了。河西太太也感叹着说,即使知道她不是恶意要这么做的……”
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一阵沉默。“老公,这次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梶田聪美,在想那起绑架事件。
“那件事……是否也能解释成是个不习惯照顾小孩的人,因为某种缘故受梶田夫妻之托照顾聪美,在无奈之下做出的行为。”
妻子愕然眨眼。“所以就把她关进洗手间?”
“嗯,这样好像太荒唐了吧。”
“看来今天你可是让我吃惊连连。没错,就算再怎么说也太荒唐了。况且,囚禁聪美的女人如果只是因为不知如何和小小孩相处才如此,那她大叫‘都是你爸的错’,还说‘如果不听话我就杀了你’,未免太奇怪了吧?”
我用指尖抓抓脸。“关于那个嘛,也许只是聪美因为某些原因哭闹不休,所以那个女人想狠狠地吓唬她一下。说不定她连这种说话的分寸拿捏都不懂。”
妻子鼓起脸颊。
“就算这样也太夸张了吧。聪美的事发生在将近三十年前。那个年代的女人,就算自己没生过小孩,通常也会有照顾弟妹或是替邻居看小孩的经验。只不过是受托带小孩——而且还是个四岁的女孩,这个年纪的孩子你只要好好解释她已经听得懂了——真的会慌乱到那种地步,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吗?”
苗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