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的圣西蒙
子削尖。夫人的打扮和房间很搭——窄领白蕾丝边的直纹黑洋装,脖子上围了一条颗粒硕如胡桃的珍珠项链,右手无名指上还戴了一个巨如殒石的钻戒。她似乎很不想跟我说话,我看不出是因为本人是来查探之故,还是因为我的夹克领子太窄颇褪流行的关系。
伯爵的女儿坐在L形沙发尾端,她正是我从十七岁以后午夜梦回的梦幻情人。我可不会告诉各位我都做了啥梦,不过我想你们应该都猜得到。此妞金发碧眼,五官分明,身上穿着深灰色休闲裤,白色衬衫袖子卷起,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娴静优雅,令人自惭形秽。她身材纤柔佼健,看上去年约三十,但我可能多猜或少猜了十岁;我实在很不会猜女人的年龄。其实我猜男人也准不到哪儿去,不过我很少会去想男人的年纪。
伯爵为我作介绍,由于怕其他椅子撑不住我,所以我选在沙发另一头坐定,然后掏出小笔记本。其实我不见得需要作笔记,因为我受过记忆训练,但这个动作能赋予我所欠缺的权威性。
“麻烦各位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对众人说。
“我们已经都说过了。”席维雅夫人瞪着我,“跟警察说,也跟另外一位保险公司的人讲了。我觉得没必要再说第三遍吧。”她坐在一张精致的漆黑白垫椅上。
宝拉挪了挪身子。
“我觉得——”她才开口。
席维雅夫人立刻转身看着她骂道:“没人问你意见!”
宝拉的脸胀得酱红,她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然后便不再多说了。真可惜,也许稍后我可以把她拉到一旁,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站起来把笔记本塞回夹克口袋里,然后扣上夹克。
“抱歉打扰了。”我说,“据说各位急于拿到画作的支票……我自己下楼就行。”
“别这样。”伯爵笑容可掬地说,将我从到门口的途中拦下来。“请别怪罪内人,她被这件事弄得很烦,心情坏透了。”
他怒目瞪了妻子一眼,然后用波兰语骂了几个字。
伯爵夫人露出不屑的神色,说道:“很抱歉让你误会了,呃……庞姆先生。这件事真的很令人烦心。”
“损失两百万元的画作不是小事,会烦是自然的。”我说着又走回沙发,慢慢坐回去,再次打开笔记,然后抬眼看着三名观众。“请说说看家里都请了哪些人。”
众人顿一下,想了想。
“嗯,有费欧多。”宝拉向前倾着身子说。
我发现她的贝齿白得发亮,她用的牙膏品牌制造厂商一定会很开心,只是牙齿看来好像有点尖。
“费欧多?”
“我们的管家。”宝拉解释说。
“我们这儿人手很精简。”夫人说,“只有一名管家和两名女仆。不过当然了,大厦本身有门房提供服务,帮我们解决很多事。”
那是当然的。
“费欧多跟着你们很久了吗?”我问。
“五年吧。”夫人说,“我们从巴黎带他过来的,两名女仆则是在这边找的。”
“她们是哪里人?”
“玛莉亚是瓜地马拉来的,爱丝塔是宏都拉斯人。两个都很聪明能干,而且应该也都非常可靠。”
“何况昨天窃案发生时,她们都已经下班了。”伯爵插话道。
“有可能她们趁你们不知道时偷溜进来吗?”我问。
“她们没有钥匙,”伯爵说,“得请门房放她们进来才行。”
“噢。”我说,随便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那么我想玛莉亚和爱丝塔就没嫌疑了。费欧多呢?”
“窃案发生时他也不在,他这个礼拜都不在,回家去料理家务事了。”
“这不是内部人干的。”宝拉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