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烟味的贼
穿透过来了。我得小心避免把那些较贵的书摆到阳光照得到的地方。”
“你应该把窗子漆成黑色。”他说,“或是挂上厚窗帘,或者二者兼施。”
“我喜欢监看街上的情形。”我说,“而且我家的猫喜欢睡在有阳光的窗边。”
他扮了个鬼脸。
“猫?你在堆满书的房间里养猫?”
“它很乖的,就算房里都是摇椅也一样安份。”我说,“它是无尾猫,而且又勤劳。以前老鼠会咬书,打从猫咪来的那天起,老鼠就不再作乱了。”
“这里绝对不能有老鼠,”卡尔,“猫也一样,猫会掉毛,还有怪味。我不会让书本发霉的,你觉得这里的空气如何?”
“空气?”
“这边是六十四度华氏恒温,”他说,“虽然凉,但对书最好。我穿上夹克就非常舒服了,还有,你也看到了,大部份书都穿上了夹克——都加了书套啦!哈哈哈!”
“哈哈!”我附和说。
“这里的湿度是六十度,”他接着表示,“从来不变的,太干的话胶会干裂,太湿书页会发烂,这两件事都不容许发生。”
“真周到。”
“我也这么认为。房间里的空气定期过滤,不仅有空调,更加上特殊滤器,消除细微的污染尘。没有比这更安全舒服的藏书阁了。”
我嗅嗅空气,十分清凉,不会太湿或太干,是现代科学能做到的最高品质。我皱皱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
“那么防火呢?”我问。
“钢墙、钢门、三层强化窗户,加上防热防弹玻璃,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加上特殊的绝缘体,老弟啊,就算整栋房子烧成灰,这个房间和里头的书还是分毫不伤的。这里是百分之百的防火。”
“可是万一火源起于图书室内……”
“怎么烧得成?我不抽烟,也不玩火柴,这里没有装油纸的柜子,没有一捆捆易燃的干草。”
“的确没有,可是——”
“就算里头着了火,还没真的烧起来之前就会被灭掉了。”他指了上面,我抬起头,看到墙壁及天花板上到处是圆圆的金属装置。
“是洒水系统吗?”我说,“有一次有人跑到店里跟我推销,结果被我赶出去。书虽然怕烧,但泡了水更惨,而且洒水设备就像防火器一样,没事就乱响乱洒,结果呢?卡尔,我实在无法相信——”
“拜托你好不好,”他举起一只手阻止我说,“你把我当白痴吗?”
“没有,可是——”
“你真以为我会用水灭火吗?少看不起我了,老弟。”
“我没看不起你,可是——”
“这里不会有火,也不会淹水。我图书室内的书啊,嗯,怎么说呢?就像安了壳的蚌壳一样舒服。”
“蜗牛。”我说。
“什么?”
“安了壳的的蜗牛才对。”我说,“人家好像都这么说的。”
他耸耸肩,安了壳的蜗牛大概就是这种反应吧。
“咱们没时间在这边咬文嚼字了,”他说,“两点到六点之间,我必须在图书室看书,现在已经一点五十了。”
“你已经在图书室里了。”
“我是说一个人。”他说,“身边只有我的书而已。罢了,你给我带了什么来?”
我打开公事包,小心翼翼地拿出加了软垫的信封套。我一抬眼,刚好瞧见卡尔毫无设防的精采表情,他不到一小时前才吃完大餐,竟然还能摆出那种垂涎三尺的模样,实在非常稀罕。他伸出手,我把书放到他手里。
“,”他恭敬地说,“尼罗·伍尔富的处女作,他所有作品中最稀有、最抢手的书。我不认为这是最好的小说,史陶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