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客人居住。他没通知一声就跑来,那只能让他住这间啦。”
“可是,霍尔比夫人以前的房间不也……”帕斯卡尔尔欲言又止。
“那间现在是我在用了,帕斯卡尔尔先生,”她很快的说,“至于我自己的房间就改成换衣间。我这人不太多愁善感,也不相信世上有鬼。霍尔比夫人和她儿子的旧衣物,我都整理出来捐献给妇女志工队做慈善。原本放在房间里的一些相片和纪念品,我都收进那个箱子。”
箱子里收集的物品着实令人感伤,有施洗杯、婴儿毛线鞋、学校成绩单、学校的小帽、奖状,可谓童年的里程碑纪念。此外也有相片,有的加框,有的散放,有的夹进了相片簿,有些大合照则卷成圆筒,主角都是排排站的学童,站在一栋城堡外形的灰色建筑前面。对有心探究的人来说,这里记录着亚历山大·洛马斯·霍尔比从舒适的摇篮走向坟墓边缘的过程。
帕斯卡尔尔郁闷地想着,并看着最后一张相片。主角是一名年轻人,身穿少尉的军服,对着镜头笑着,有点腼腆。
有个身影呼应着这个影像。
刹那间,帕斯卡尔尔恍然大悟——契斯克瑞思办公室的那位瘦小的女孩。她的眼睛,她的头形;最特别的是,两人同样具有难以捉摸的内敛气质。
然而,这人的容貌实在无法让人转念到停尸间那张惨白的面具上。
“可以的话,这一张我想带走,”帕斯卡尔尔说。“我们下楼吧。”
西摩尔已经采集好指纹。他在柜子上找到两枚清晰的指纹,可能是某人以左手按着柜子,右手持刀插入抽屉的空隙。
“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你介意让我的下属采取你的指纹吗?以便排除你涉案的可能性。”帕斯卡尔尔询问。
“我的指纹?好刺激啊。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年轻人,请你跟我到会客厅去好吗,那里比较舒适。”
她严厉地看着随处乱睡的猫狗。它们了解这新来者不是坏人,所以趴在椅子上继续睡大头觉。
“对了,西摩尔,”凯依瑟·里斯特依契小姐离开房间后,帕斯卡尔尔轻声说道,“按完指纹后到楼上去,进去左边第二间卧房采集指纹。小心别留下任何线索。”
“了解,”西摩尔学美国黑人的口音说。
房间只剩帕斯卡尔尔一人。他开始检查档案柜里的物品,发现有几个分年份整理的卷宗夹,年份从一九五九年开始。另外有三个看似年代更久远的卷宗夹,没有注明年份。帕斯卡尔尔从这三个开始翻阅,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收集的是亚历山大·霍尔比遇害的资料。最上面是一封传达噩耗的电报,写着他出任务之后下落不明,军方至感遗憾。
根据资料,帕斯卡尔尔慢慢拼凑出全貌。一九四四年初,亚历山大被分发到西西里岛的大港巴勒摩部队。当时同盟国军队正往北逐步挺进,打击在欧陆顽强抵抗的德军。然而到了五月,敌军从罗马以南的古斯塔夫防线败退,而后又退到比萨至里米尼的哥德防线。亚历山大带领了一支四人小组,任务是在来亨港以北的托斯卡尼海岸登陆,与当地的游击队接头,侦察德军动静,将情报回传部队,然后五天之后,上级会派人来接他们回去。任务照原定计划进行,五人坐上军舰的小艇,开始在风大浪大的海面上前进,然而,自此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们。
五人始终没有以无线电联络,约定由弟兄接回部队的时间到了,他们也没有出现。此外,有人发现在大约三十英哩外的海面上漂浮着一艘船,型号近似进行该任务的小艇。
游击队并未送来与四人小组接头后的报告,红十字会也没有接走任何战俘,因此几乎可以确定,五人在抵岸之前已经身亡。亚历山大的直属长官写了封措辞传统的慰问函给家属。以军方而言,到此已经是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