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缺的面目
开安眠药,否则睡不着觉。他就给他开了少量安定,不料赵一多大喊“不够”,两人起了争执,赵一多碰倒了药架子,酒精瓶被摔碎,酒精溅到蜡烛上,就发生了火灾。
我如实记录。又问:“后来你见过方涛医生吗?”
他摇摇头,显得很落寞:“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有他的消息吗?我的其他病人还好吗?”
回来的路上,薛队问我怎么看待这个人。我说:“思路清晰,情感自然,倒不像精神病。您怎么看?”
薛队点了一支烟:“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不过如果真像刘挚友说得这么轻巧,这案子就完全是一起事故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是职业病犯了吧?
这会儿苏玉甫过来说:“刚才内勤联系西北大学和刘挚友的原籍了,确实有这么个人。不过因为伤者面部包扎得太严实,所以比对不了照片。”
薛队说:“不过,刘挚友的话倒是次要。主要是那块手表。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身上是不允许携带金属物或者饰品的。所以大概能判定他就是刘挚友。当然还要看接下来对另外两个幸存者的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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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伤者比刘挚友严重些。全身45%二度烧伤,虽然生命暂无危险,但恐怕要进行很长时间的康复治疗。他的整个头部也被包着,身上比刘挚友多插了一些管子。见我们进来,他显得有些惊恐,眼睛睁得很大,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加上脸上的纱布跟管子,有点儿像外星人。
薛队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说话。眨了一下眼睛,倒真像是外星人面对地球人的表情。
我大声说:“嘿,问你叫什么呢!”
旁边一个护士手里的瓶瓶罐罐在地上开了花。她尖叫着:“哎哟,你瞎嚷嚷什么?这是病房!没素质!”
“你有素质,动静一大连个盘子都端不住!”
薛队说:“行了!孙小圣,你给我闭嘴!”
病床上那位竟哆嗦了起来:“我叫刘挚友,是那家医院的医生。”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再说一遍?”
薛队暗示我别露相。我又正色道:“你把你的证件号和家里的电话号码说一下。”
对方报了身份证号,又说:“我叫刘挚友,安徽人,西北大学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他吃力地抬了抬头。这时,那个护士又要给他打针,半天没找到血管,搞得他咬牙切齿。完事后,他对护士说:“姑娘,你这扎针手法不对啊。我建议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用针头扎点滴管练习练习!”
“老家的电话呢?”
“我老家没电话。老家……没人了。”
“这里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除了方涛就没有了。他怎么样了?”
我知道此刻不能像之前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反问:“你把当时着火的经过跟我说一下?”
“当时着火?”对方好像呛了一下,气喘吁吁,“我早就跟院长说过,跟上面协调协调,老这么停电不是办法,有时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说说,病人晚上吃药、换药是常事,再说每个病人服药的时间都不一样,服的药物也不一样,有的要吃齐拉西酮,有的要吃氯丙嗪和利培酮。万一弄错了怎么办?有可能要出人命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我不知道!当时我在值班室值夜,方涛在药房休息。后来我打了个盹儿睡着了,火就烧起来了。”
忽然他一脸惊恐,絮絮叨叨:“这是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我和薛队对视了一眼,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