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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埃勒里能够同时看到他和从入口进来走近他的人。
哈里森点了一杯鸡尾酒。
女人们都转过头看他。他穿着一身灰白色仿麂皮套装,翻领上插着一支白色康乃馨,钻石在他袖口上闪闪发光,他充满仪式感地举起又放下鸡尾酒杯,这个动作充分展示了他的链扣。他熟练地运用自己多年来塑造的形象,就像使用一柄轻剑,有时很小心地引而不发,有时又随意轻挥一下。嘴唇上挂着半隐半现的微笑,忽而诚挚,忽而傲慢。
难道他不明白他们会被人看到吗?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埃勒里观察着那些女人,她们都注意到他了,而且还挺喜欢。埃勒里直摇头。
这时候,他意识到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玛撒还没有来。
他怀疑自己的表是不是有问题了。但他看到哈里森皱着眉头在看自己的手表。也许因为堵车耽搁了。
八点三十五分,埃勒里开始怀疑自己的堵车理论。八点五十分,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九点钟,他明白玛撒是不会来了,而且就在那时,他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也许来的是德克。
哈里森生气了,不仅仅是生气——而是大怒。那张桌子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旁观者一看便知,那张空座位会一直空下去。一些女人在窃笑。九点零五分,这位演员招来侍者,傲慢地挥手让他撤走对面椅子前的餐具。他的手势和姿态都在告诉大家,这个愚蠢的错误是餐馆造成的。
一个侍者跑过来听他点菜。他大声点菜,做出一副很酷的样子。
埃勒里站起来去找电话。电话接通的铃声刚刚响了半声,那端的话筒就被人一把抓起来。
“喂?”是玛撒的声音,干巴巴、紧绷绷的。
埃勒里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德克的声音在玛撒身后的什么地方咆哮起来。“讨厌的电话!挂上电话,不管那个该死的是谁!”
“但是德克——喂?”
“我是埃勒里,玛撒。”
“埃勒里,你好,亲爱的。”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释然。
“是埃勒里。你怎么样了?怎么好久没见你了?你在哪儿打电话呢?”德克的声音还在愤怒地回响。
“不管你们夫妻俩在干什么,我都不想打扰你们,”埃勒里说,“妮基在旁边吗?”
“妮基,是你的电话。”
“我去更衣室接,玛撒。”妮基反应很快。
“去吧,去接吧。”德克说。
“德克,”玛撒大笑起来,“别管他,埃勒里,他正在发艺术家的怪脾气呢。好啦,德克!埃勒里,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来一下呢?他真的特别想见你,我也是。”
“也许吧,如果我走得开的话,玛撒。”
“我来了,”妮基喘着气说,“挂上电话,玛撒!女孩子有私事要说。”
“再见。”玛撒笑着说,接着是挂电话的咔嗒声。
“妮基?”
“在。”
“没事吧?”
“没事,德克就是不让她走。”
“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
“是的。”
“那家伙?”
“还在这儿等着呢。是德克干的?”
“是的。他挑了今晚要把已经写好的书稿读给玛撒听。他对此真是狂热得要命,所以很自然……”
“别再说了。但她不是准备外出吗?”
“哦,是和一位布景师有约会……她是这么说的。她给某人回过一个电话,留下口信,说劳伦斯太太最后一刻不能践约,明天会打电话另订‘约会’。”
“他没收到这个口信。那就对了,妮基,我刚才还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