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入他眼中的神色和他破损下巴的气势。
黛丝丽把他推到书桌前,直到他面对我,两人面面相觑,各自坐在椅子上,怀疑自己有没有机会再站起来。
“感觉如何,肯奇先生?”特雷弗说。“绑在那里,无能为力,不知道哪一口气是你最后一次呼吸?”
“你告诉我,特雷弗。”
黛丝丽扔下我们,走到朱利安旁边,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她的枪始终指着她父亲脑后。
“你比较狡猾。”特雷弗说,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有什么建议?”
“就我所知,特雷弗,你完蛋了。”
他挥挥雪茄。“你也一样,小子。”
“但比你好一点。”
他对我的木乃伊躯体扬了扬眉毛。“真的吗?我想你误会了。但如果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也许我们——”
“我从前认识一个人,”我说,“他性侵犯自己的儿子,雇人杀死自己的老婆,在罗克斯伯里和多彻斯特掀起一场帮派战争,起码造成十六个小孩死亡。”
“下文?”特雷弗。
“我喜欢他多过于你,”我说,“但没多多少。我是说,他是下流胚子,你是下流胚子,有点像必须在两种下体烂疮中间做选择。不过,他穷,没受过教育,社会从来没给他过一点好脸色。而你,特雷弗,你要什么有什么。你还不满足。你还买你的老婆,像在乡下市集买一头母猪。你还把你带到世界上来的婴儿养成一个恶魔。我讲的这个家伙?他至少要为二十人的死负责,这只是我知道的,可能更多。我像给狗安乐死一样摆平了他,因为他罪有应得。但你呢?我敢说即使用计算器你都算不清楚这些年来你究竟害死过多少人,摧毁过多少人的生活,让多少人生不如死。”
“所以你会像给狗安乐死一样摆平我,肯奇先生?”他微笑。
我摇头。“不。比较像去深海钓鱼时钓到锥齿鲨的办法。我会把你拖上船,用棒子把你打昏。然后我会剖开你的肚子,把你丢回海里,等着看更大的鲨鱼来活活吃掉你。”
“哎呀,”他说,“那岂不是好看极了?”
黛丝丽走回我们这边。“聊得愉快吗,男士们?”
“肯奇先生正在向我解释巴赫F大调第2号布兰登堡协奏曲的微妙之处。他彻底改变了我对这首曲子的观念,亲爱的。”
她给他的太阳穴一巴掌。“很好,爹地。”
“所以,你打算怎样处置我们?”他说。
“你是说在我杀了你们之后?”
“噢那个,我也在狐疑。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需要跟我心爱的仆人奥奇森先生商量。你做事一丝不苟,黛丝丽,因为我把你训练成那样。如果你需要跟奥奇森先生商量,一定是俗话说的半路杀出程咬金。”他看看我。“跟狡猾的肯奇先生是否有点关系?”
“狡猾,”我说,“这是第二次了。”
“多听几次就会习惯。”他向我保证。
“帕特里克,”黛丝丽说,“你我有些事情要商量,是吧?”她转头。“朱利安,你可不可以带斯通先生到食品储藏室,把他锁在里面?”
“食品储藏室!”特雷弗欢呼,“我爱食品储藏室。好多罐头哦。”
朱利安把手放在特雷弗肩膀上。“你知道我的力气,先生。别逼我使用。”
“想都不敢想。”特雷弗说。“向罐头进军,朱利安。快马加鞭。”
朱利安推着轮椅离开书房,当他们经过富丽堂皇的楼梯前往厨房时,我听到轮子在大理石地板滚动的嘎吱嘎吱声。
“好多火腿哦!”特雷弗欢呼,“好多韭菜哦!”
黛丝丽跨坐在我身上,枪抵住我的左耳。“剩下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