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hap_r(); “什么怎么样?”葛瑞问道。
“一切过得如何啊,你这幸运的家伙?从我上次跟你见面之后,你好像已经成了大名人了嘛。”
“成名的原因全不对就是了。”
“唔,谁在乎?何必抗拒呢?不管你是否对它有责任,《汤姆舅舅的宅邸》都是出颇为轰动的戏。我看了两次,恭喜你啦。他们什么时候要到伦敦来演?”
“还没,说不定永远来不了。宫内大臣不会准的。”
葛瑞又叫了两杯马丁尼,两人都点起烟。尼克隔桌咯咯笑着。
“不过谁想得到老麦考雷会是这么个让人笑破肚皮的电影明星?还记得莱顿·史崔契是怎么写他的吗?‘他就在那里——蹲着,一副冬烘相,话讲个不停——在巴纳塞斯山上。’宫内大臣又看他哪里不顺眼了?”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在第二幕,麦考雷公然反抗印度总督:先是讲了一段关于民主的长篇大论,然后唱了一首振奋人心的歌,歌名我记不得了。”
“‘别践踏他们,总督:他们会杀了你’。要不要我用口哨吹给你听?”
“不用了,谢谢。”
“但我还是不明白啊,葛瑞。宫内大臣有什么不高兴的?”
“《汤姆舅舅》里那个被演成天字第一号大坏蛋、为了君王的荣耀而鞭打折磨印度人的总督,是个真有其人的官员,他的子孙现在还活着。除非他们把他重写成一个显然是虚构的人物,否则宫内大臣不会准他们演的。”
“太不幸了。但我真正想问你的不是这个。你的私生活如何,老马儿?结婚没?”
“还没。你结婚了吧,我听说?”
“曾经结过。”尼克以哲学家姿态喷出一口烟。“我是曾经结过婚没错,不过行不通。尔玛和我早就分了,此后我就专打游击。爱她们然后离开她们:这是我的座右铭,虽然不是很有原创性。
“我年纪慢慢大了,葛瑞。”他相当自负地说。“要是我不小心点,可能儿女成群哪。你看,我顶上的头发也有点稀了。倒是你呀,你这个老土包子!看起来健康极了,瘦得跟耙子一样,头发还是那么浓密,你这个走运的浑球。”
他们再次碰杯。
“你可真有资格啊,是吧,”葛瑞,“还说别人是走运的浑球?‘大亨巴克里,统御他供给的一切。’‘公司或许是我的,’巴克里说,‘但我仍然报道任何引起我兴趣的新闻。’”
“这听起来像是《时代》周刊。”
“就是《时代》,封面人物特别报道。”
“哎呀呀!助长竞争对手的声势一定让他们肉痛不已,不过他们依然很有风度。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可恶。《汤姆舅舅》首演的时候你到纽约去了对不对?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有啊。他们说你不在城里。”
“嗯,我想是吧。那是六二年的秋天对不?古巴危机?不过,要讲到可恶的话……”
“好了,我们已经闲扯够久了。尼克,别再打哈哈了。从你在电话上说的话就可以清楚听出来,有事情很让你心烦,那么你何不说来听听?”
“你是说真的,对吧?你会跟以前一样全力挺我?”
“我当然是说真的。”
突如其来的严肃神情除去了尼克脸上的笑容。酒吧里很暖,空气也一如往常地很闷。一道傍晚的阳光穿过窗帘边缘照进来,照在尼克的左眼角。他紧张躁动地喝干了酒,摁熄香烟。
“我可以跟你谈。”他说。“经过二十五年,大部分人会变得完全陌生,但我并不觉得你是陌生人。我可以信任你;我可以信任安德鲁·多黎许……”
“那是你们家族的律师,是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