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能力。巴克里小姐本人也可以作证,我今天晚上没有喝酒。
“你们或许已经、或许还没听说,晚饭后我们各自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我的卧房虽然比这间图书室小得多,不过就在图书室的正上方,在西厢的最底端,有两扇窗子朝北、朝前,一扇窗子朝西。我想我大概是在八点半的时候上楼回房的。晚饭后我的朋友巴克里给了我一根品质绝佳的雪茄,而且我也有很多东西要读。”
“无疑是专业书籍吧?”安德鲁·多黎许以一个堂皇的人对另一个堂皇的人说话的口吻说。“你在埋头读《英国医学期刊》?”
“唔,不是的。不是《英国医学期刊》。先生,做我这一行的很少会嫌工作不够,不像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医生。事实上,我是在读一本侦探小说。”
他的视线再度来回于尼克和葛瑞之间。
“现在这一点看来十分合适,虽然没有什么致命的事情发生,也(至少让我们如此希望!)不太可能会发生。然而,当我坐在卧房里抽着雪茄、朝第五章迈进的时候,我并不完全感到很高兴。在晚餐的时候有某种暗示——或者也许该说是一种气氛,而非暗示——新继承人抵达之后会有争吵。什么样的争吵,没人说;没人对我透露。的确,何必对我透露?
“中间有过一次不重要的中断。我的雪茄抽完了,小说里的犯罪已经发生了,调查正在进行,这时我似乎听到有一辆车开上车道。‘这,’我想道,‘不可能是巴克里太太回来了吧?’我瞥了一眼我的旅行用时钟,才九点一刻,巴克里太太不可能已经接到火车了。
“但我相当好奇,就从朝屋前的两扇窗子之一往外看。确实是有一辆车,结果是年轻的修·多黎许,也就是我们这里这位朋友的儿子。到前门去应门的是巴克里小姐自己,他跟她交谈了几句,把车开到屋侧,然后步行离开。
“之后……
“之后,”佛提斯丘医生继续说着,揉乱他仅剩的零落头发,“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开灯。我倒不是想挡住逐渐消逝的天光,但是这里就在索伦海峡旁边,天黑后变得相当凉,而你们从我的衣服也可以看得出来,我觉得冷。
“唔!我坐下来继续看书,但是看不太进去。我脑袋里想的都是巴克里太太跟其他人从布罗根赫斯回来的事。而我又是谁?真正讲起来,我又算什么?是个靠人吃饭的,是个食客,受到仁慈的对待,没错,甚至还受到相当的尊重,但仍然是个靠富有慷慨赞助人吃饭的食客。”
潘宁顿·巴克里直起身子。
“我亲爱的朋友,”他抗议道,“这实在完全都是瞎说!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感觉!如果你以为你在这里不受欢迎……”
“但是让我们面对现实吧。总有我们全都必须面对现实的时候。”
“如果你坚持要说这些话——”
“我是坚持。好了,非常清醒地想一想,”佛提斯丘医生问道,“我在这栋屋子里的功能是什么?是尽到我的职责,并且保持上得了台面的体面模样。我确实尽到了我的职责。但我是否够体面?在那一刻,我怀疑这一点。
“我从椅子里站起来的时候,一定是将近十点了。我关掉所有的灯,只留下我卧室里洗手台上方的那盏小灯。我把我的电动刮胡刀插进洗手台旁的插座,然后照我认为自己需要的刮了胡子。现在,告诉我。”他直视尼克。“你和其他人坐在车里朝这屋子而来——以及不久之后跑过它——的时候,是否看到二楼有任何灯光。”
“哪里都没有灯光。”尼克告诉他。
“你呢,安德森先生?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完全没有。我以为整栋屋子都没开灯。”
“你们不可能看见灯光。巴克里小姐可以告诉你们,我卧房的窗帘用的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