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chap_r(); 体育课下课后,我走在走廊上,背后突然有人说:“小林,你游泳课全勤呢。”我只是停下脚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战战兢兢地转头一看。
像小山一样庞大的佐方站在我面前,用自己的影子把我遮住。
我偷偷咽了咽口水。他到底想做什么?自从第一学期导师时间的“所以说”事件之后,他不是无视我就是在瞪我,现在佐方的脸上却露出与最早当初同样的笑容。
“老师我每次看到,都觉得你真了不起。小林真的很认真呢。”
佐方那头看起来像换了国籍一样被太阳狠狠晒过的头发,因为游泳的关系而湿漉漉。身上穿的衬衫贴在皮肤上,不晓得是因为没擦干还是流汗。
涌上我心头的情绪,是愤怒。
我努力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紧抿嘴唇,稍微缓和抽动的脸颊,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回答:“没那回事。”
不晓得班导他们对于情况了解多少。搞不好他们听过芹香妈妈单方面说我的坏话。一想到我就想哭,但是无论如何,佐方一定以为可以和遭到孤立的我说话,一定会看扁我。
我不想听佐方继续说下去。我感觉到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危险,想要别过头却来不及了。
佐方的眼中浮现担心的神色。
“小林,你不要紧吧?”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是因为觉得恶心。我居然感到开心。佐方的声音让我想要依赖他。我想要把一切全部告诉他,希望他保护我。
我紧绷着脸颊,勉强说出:“不要紧。”然后摇头,否则我会无法控制自己。
难道在我最讨厌的这家伙眼中,我已经不是他的敌人,也不再是值得害怕的东西,而是可怜兮兮的家伙吗?我看来悲惨、可怜又可悲。
如果佐方再说一句话,我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干脆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让他讨厌我讨厌个彻底,或是干脆委身大人的力量好了。只要选择其中一种做法,我大概会轻松许多。
但是,佐方只小声说:“这样啊。”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如果有什么事,马上告诉老师。”
他半放弃地这么说的表情和声音之中,没有任何装腔作势。期待落空的我望着佐方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阵子。
他的背后有一块很大的心形汗渍。真恶心。我此刻仍觉得看不起他。
但是尽管我不想承认,那家伙的确是个大人。这种时候才有这个觉悟实在很痛苦。我一秒钟也无法抹浦自己想要依赖他的心情。
正好此时芹香和幸等人从走廊另一头走来。我连忙低下头走向教室。
芹香她们对于我持续来上学、参加社团活动感到很不满。我从这段日子的气氛就能够感受到。我甚至听到有人大声在远处说:“为什么她还能够无所谓地来上学?”
并不是我脸皮厚或是不觉得沮丧,但我家妈妈很迟钝,又是整天待在家里的全职家庭主妇,她不可能同意我装病请假。下课时间、社团活动虽然难熬,只要淡然地开始上课或比赛,我就能够放空我的心。
上游泳课也是如此。下水游泳远比和一群女同学在游泳池边见习,忍耐她们的窃窃私语更好。
这天放学之前的导师时间,佐方大声说:“体育老师们有件事要请各位遵守。”
九月也快要结束的教室外头依旧炎热。佐方拍拍手,说:“安静,注意听。”
“从这个学期开始,游泳课的出席率将会影响成绩单的评价。”
教室内一片哗然。尤其是女同学,个个面面相䝼。佐方继续说:
“女同学见习的情况太多了,所以体育老师们商量之后决定,剩下的几堂游泳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