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懂啊。”
虎谷真实离去后,店里只剩下我和咖啡师。硬要说的话,还有一只,查尔斯仿佛想讨好坐在吧台座位上的我,在我的脚边蜷缩成一团,在刚才那阵骚动中,似乎机灵地躲到哪避难了。
咖啡师替我送上我没点的冰咖啡后,便钻进吧台后方,忙于工作的手毫不间断地移动着。塔列兰的冰咖啡名为冰滴咖啡,是使用一种叫冰滴咖啡壶——上半部放水、中间放咖啡粉、下方再加装咖啡壶的长型玻璃器具——花费数小时一滴滴萃取而成。据说是为了让苦味较重的豆子也能变成美味咖啡而发明的冲煮方法,萃取时不需加热,可以压抑苦味并引出咖啡的余韵,让萃取出的咖啡不易酸化,利于保存。要加热之后喝也行,但多半是直接喝冰的。
想必我假装自言自语的攀谈听起来十分令人生厌吧!咖啡师看也不看我一眼,轻声反问。“搞不懂什么?”
她的口气一反常态,相当冷淡。
“呃,咖啡师,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我这么一说,她才终于转头看我,带着满面笑容答道:“那还用说吗?”
……也是。我沮丧地垂下头。
“无论是谁都会生气吧!不分青红皂白地被卷进别人的麻烦事、身体被当成挡箭牌,甚至还被对方说是自己的女友。”
咖啡师收起脸上的笑容。
“青山先生。”
“是。”我不由自主地挺起背脊。
“我认识青山先生的时间并不长。但经过三个月的相处,我以自己的方式,透过各种事情,确认了您究竟是否值得我信赖。现在我知道,不,应该说我相信青山先生拥有一颗温柔的心。”
我感到坐立难安,含住冰咖啡的吸管。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因为您想在不伤害前女友的前提下让她知难而退,才不得不采取的行动吧。我其实很乐意助您一臂之力,即便为此而遭人误解也不会困扰。”
嗯?我好像愈来愈猜不透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但是呢,青山先生。只有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您方才称呼我为‘这家伙’,对吧?”
嗯嗯?
“那句话让我非常生气。我气得简直要怒发冲冠了。”
嗯嗯嗯?
别再“嗯嗯嗯”了。我摇摇头。无论基于何种理由,我的言行的确让她感到不快。即便身为男女朋友,还是有人讨厌对方直呼自己“这家伙”。我虽然为了表现出亲密的样子而故意这么喊她,但我们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是男女朋友。咖啡师之所以如此气愤难平,不是因为我和她对这件事的观感不同。我到底在“嗯嗯嗯”什么啊?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诚恳地低头致歉,“我不会只是说句道歉就敷衍了事,以后一定会以其他方式来弥补我的失言。”
原本闭目擦拭着玻璃杯的她,听到我的话后睁开了一只眼睛。
“用什么方式弥补呢?”
“这个嘛,呃……像是礼物之类的。”
我觉得自己的回答听起来就像笨蛋,咖啡师却轻笑了一下。
“我会好好期待的。”
我愈深思愈觉得头皮发麻。“呃,你的态度是不是转换得有点快?”
“您已经向我道歉了,不是吗?这次就算是扯平了吧?如果我还一直耿耿于怀,感觉好像换成我多欠了您人情一样。在青山先生答应要弥补我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解决了。”
如果能如此干脆地收场,大家都轻松多了。我带着傻眼大于佩服的心情把玻璃杯还给她,示意她再替我倒一杯。
“那么,您究竟搞不懂什么呢?”
咖啡师一面从冰箱拿出咖啡壶,一面问道。
“我想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