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己的耳朵还真……够凉快儿的。
孙隆龙本能地回首,只见那把小飞刀,是件被打造得又秀气又轻巧的利器。刀柄环上,系着一束翠绿色的丝穗……
“放肆——”张九大喝一声。
随之,一个少女恶作剧的大笑声,银铃般地从房檐处传来……
孙隆龙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绸子素青衣裤、腰间扎着条翠绿色织锦缎带子的少女,坐在房檐上。一双套着翠绿色软底缎子绣花鞋的天足,无拘无束地垂荡在空中……
她的脸上带着一只农村闹社火用的滑稽面具,是个笑眯眯的白胖婆娘大饼脸。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就是从这张面具后面发出来的。
简直没想到,天下还有能让孙隆龙大惊失色的丫头片子。
“失礼了孙大侦探,是小女潇潇。她娘死得早,少了管教,被惯坏啦!不学女红也不爱读书,没事儿就爬树上房飞刀子……她没伤人的打算,就保证不会伤着人。这丫头,脑袋里就一根筋儿——你别搭理她!”
孙隆龙镇定下来,乍看潇潇那少女矮小的身段、个头儿,估计年龄至多不会超过十六岁。
他发现张九家的一进院子虽然不大,出乎外人想象地清洁雅致。正面堂屋的房檐下,也有工艺相当不错的黄杨木镂空雕花装饰;三丈见方的院子正中,放着只磁州窑黑白两色刻花的大水缸,养着几尾摇头摆尾的鼓眼泡儿金鱼;造型各异的盆景摆在院子的各个角落,也被打理得绿意葱茏……倒更像是一处文人雅士的居所。
张九这人的模样生得不恶。他中等身材,匀称结实;额头方正,浓眉细眼,鼻梁挺括,嘴角线条鲜明……孙隆龙对他的印象,还真说不上有哪点儿不好。
他恭恭敬敬地请孙隆龙在院里的南方藤椅中落了座,不用招呼,便有人端来一套精致的青花盖碗。揭开杯盖儿,一股雨前龙井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好茶!张老板日子过得好自在啊——”
“孙大侦探这是笑话我呢!皇粮胡同里谁不知道,您家府上是做着利国利民的煤炭生意。我张九,不过是鼠窃狗偷一般地讨着营生罢了……”
孙隆龙想到小町刚才被自己扔在胡同口,等会儿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呢!就急着想让张九少铺垫这些没用的寒暄,把要紧的话赶快说完:
“张老板,您有什么指教,尽管直说。只怕是我无能为力之事……”
“哪里的话,您挂牌的‘大都侦探社’,做的不就是为人排忧解难的买卖吗?”
孙隆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挂在家门口那块小木牌子,油漆已经退了色。居然今天就有了委托人!
孙隆龙竭力掩饰内心的激动,沉着气回答说:“承蒙您的信赖,但愿敝侦探所,有为张老板效劳的荣幸——”
“好,好,好极了——”张九一看对话投机了,便切入了主题:“最近,寒舍门前常有市警署的警探在转悠……孙大侦探知道,这是为什么?”
“倒是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吧,高副市长被当街抢了……是为了那块金怀表的事儿?”
隆龙故意掩饰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细节。
“果然不愧是消息灵通人物!只是,我的手下人在电影院门口‘顺’到的东西,并不是啥金怀表,是这么个装着药片儿的小玩意儿而已——”
孙隆龙面前的藤茶几上,出现了那个外表和怀表一模一样的金质药盒子——圆圆扁扁的,用手指按一下精巧的小按钮,盖子就弹开来,里面装着不知名的米色小药片。
张九有意不去捅破这位“孙大侦探”与市刑侦队严探长的关系,尽量满足着对方的职业虚荣:
“我把这东西交给孙大侦探,全权委托您来处理。还有一件事情拜托您,就是我想要查清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