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么意思?”
“意思是说,油漆粘到衣服上的时候不是湿的。这些漆印是一些极其微小的干油漆,是她躺在某样东西上的时候粘到衣服上的。这样东西很可能是一条毯子。”
“也就是说她躺倒的地方被人刷过油漆,所以地毯上才会有油漆?”歪呆问道。
“基本可以这么肯定。但我还是要说说这些奇怪的形状。如果油漆是从刷子上滴下,或者是溅到地毯上的,那么印记不会是这种形状。而且案子里所有的油漆印记只有这一种形状。”
“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写进报告里呢?”亚历克斯问。
“因为我们解释不清楚。如果在庭审时,所谓的专家证人说出‘我不知道’这样的话,是非常不妙的事情。能干的辩护律师就会抓住这一点不放,而给陪审团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就是我的上司摇着头承认自己解释不清楚的情景。”说着索恩斯把文件放回了夹子中,“因此我们没有写进报告。”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重要疑问,亚历克斯想。“如果您现在重新审查这些证据,结论是否依然不变?”
索恩斯的目光跨过镜框上方落在亚历克斯身上;“我个人的意见?不。但是一位研究油漆方面的法医或许能提供一份更为有用的分析报告。当然,在二十五年后找到一份匹配的油漆样本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就是困扰我们的问题。”歪呆说,“您能找到吗?您会去找吗?”
索恩斯摇摇头:“正如我刚刚说的,我根本称不上是这方面的专家。即便我是,在没有法夫郡警方的要求下,我也没有权利要求化验。警方也没有要求做化验。”说完,他总结性地合上了文件夹。
“为什么不?”歪呆追问。
“我推测是因为警方觉得这纯属浪费钱。我已经说过了,时隔那么多年找到匹配的油漆样本几乎没有可能。”
亚历克斯灰心丧气地倒在椅子里:“看来我改变不了劳森的想法了。好吧,您这是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也没说决无可能进行化验了。”索恩斯好言相劝道,“我说的是不可能在这里化验。”
“他们怎么能在别的地方化验呢?”歪呆咄咄逼人地说,“没人有样本。”
索恩斯撇了撇嘴,然后叹了口气;“我们没有生物样本,但我们有油漆。在你们来之前我确认过了。”他再次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分成若干份的塑料标本卡,里面放着十来片载玻片。索恩斯取出其中的三片,陈列在桌子上。亚历克斯迫不及待地望着这些玻璃片。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油漆斑看上去就像细小的蓝色烟灰。
“有人会分析这些吗?”他说,觉得抱着这样的希望很大胆。
“当然。”索恩斯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袋,放在玻璃片上面,一并推到亚历克斯和歪呆身前:“拿去吧。我们这儿已经留下够实验室自己用的样本了。当然,你们需要签个字。”
歪呆伸手把玻璃片装进纸袋,然后塞进衣袋里:“谢谢。我在哪里签字?”
歪呆在一个记录本上潦草地签下名字时,亚历克斯不解地看着索恩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
索恩斯摘下眼镜,放到一边。“因为我讨厌未解之谜。”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就跟我讨厌办案不力的警方一样。而且,如果你们的推断不错的话,我更不愿意让自己的良心为你们的死负责。”
“我们为什么要转弯?”亚历克斯在行驶到格兰罗斯的郊外把车往右拐时歪呆问道。
“我要让劳森知道是麦克费迪恩寄来那些花圈的。我要说动他让索恩斯对那些油漆做化验。”
“浪费时间。”歪呆嘀咕说。
“跑到莫南斯街敲人家空房子门也是在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