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津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正津大伯,您怎么啦?”
附近传来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的都仓江梨子担忧的声音。江梨子是都仓的侄女,早年因遭遇事故失去父母,被都仓抚育成人。江梨子今年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以后,便进入了都仓计器公司。当时曾遭都仓的反对,他希望侄女留在家中随便做些喜欢的事。然而江梨子却不顾都仓的反对,坚持自己的选择。这似乎也是出于对都仓养育之恩的报答。她不仅遗传了母亲的美貌,而且继承了母亲的聪明伶俐,最善于察言观色,将来或许能够成为公司的干部候补,对公司事业作出贡献——正津曾对此寄予了极大的期待。
“噢,没有什么。”正津立刻搪塞道,然而似乎已经被对方看出破绽。
“没有休息好吗?对不起,都是因为伯父的事。”昨晚的吵闹似乎让江梨子也感到失望,不满情绪溢于言表。
“江梨子小姐没有必要道歉,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呀!本来大家都很高兴。”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伯父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有些缺乏常识。我真的对伯父感到失望。”江梨子撅着小嘴儿表示不满。
“下午三塚先生来访。从这个意义上说,或许是不得已,但总不应该带着相同的手提包吧。”
“如果也送我一个那样的手提包就好了,这样还可以有的解释。”
“江梨子小姐也想要一个那样的手提包吗?”
“太可笑了!”她一句话便完全予以否定,“如此庸俗的审美观。可是,我觉得她事前就知道旗手小姐也拥有一个同样的手提包。”江梨子的话似乎有些耐人寻味。
“是这样吗?”
“是的。有一次,旗手小姐曾经提着它去参加宴会。因为是个非常时髦的手提包,所以印象极深。对啦,就是一个月前黑川重工的儿子举行生日宴会的那天。”
“如此说来,”正津一面追溯着记忆,一面点了点头,“那时旗手小姐的确提了一只紫色的手提包。我对这种事并不十分了解,所以没有特别注意。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光惠夫人为什么要大雷霆呢?明明早就知道她有一个相同的提包。是不是她忘记了?”
江梨子转过头去,似乎在说“我怎么知道”。然后,她的目光对准一束照射进来的光线说道:“说不定,她就是想把旗手小姐从这里赶出去。宴会上,旗手小姐看起来就像是都仓夫人。或许,她不希望在今天到访的三塚先生面前丢掉面子。”
拥有那么可爱的脸蛋儿,却发出如此辛辣刻薄的声音。江梨子对光惠没有丝毫好感;这一点,都仓唯一的儿子忠仁亦是如此。两个人对于作为后妈突然出现在身边、并且开始掌管家庭事务的光惠,经常报以反抗情绪。而且,光惠也丝毫没有构建和谐家庭的意愿。都仓家始终持续着冷战状态。对此,不知都仓是否有所察觉。表面上,社长不露声色,反倒是作为外部人员的正津时常忧心忡忡。
“原来如此。”
与江梨子等人不同的是,正津对光惠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成见,只是在得知她结婚前的经历后,感觉到她是个头脑灵活、善于表演的女人。本来,都仓看上了另外一位女招待,为此他经常光顾光惠的店。然而,几个月之后,光惠却得到了社长后妻的宝座。按照江梨子的推测,真佐子完全陷入了光惠所设的圈套之中。
“今天是决定公司命运的重要日子,正是因为如此,女人应当……”在江梨子面前,正津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闭上了嘴。
然而,江梨子仿佛有所觉察,略微张开粉红色的小嘴,笑着说道:“大伯,不要太勉强。另外,今天的事不需要和伯父商量吗?旗手小姐回去了,三塚先生却依旧要来。”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