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的密室
“接下来,找出高津的行踪,快速确认川崎少尉的所在,志方等人则继续分析俳句。完毕。”
四处响起了咳嗽声,所有人都默然无语地快步走出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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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川崎少尉的住所找到了。他六岁时因被人收为养子,而改姓川崎。从西伯利亚回到家乡后,川崎的养母在东京空袭中身亡,位于隅田川旁的川崎家也被炸毁了。
因此他拜托生母帮忙,在亲戚家的药局工作。之后,战争中失去丈夫的生母与京都的企业家再婚,少尉也和母亲一起搬到了京都。
小时从关口改姓川崎,一段时期从母姓西村,现在又改姓富冈。从关口姓改川崎时的记录还留着,但回归母姓时没有记录。到处查访之后,在京都的公所发现了认养记录。川崎少尉已经变成了富冈茂。
志方与大月立刻与“大原之里?花守”的理事长富冈取得联系,要求进行访谈。
“为什么隐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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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驱本馆三楼,占地十五坪的理事长室。房间最内侧布置了一个足球球门那么大的祭坛。白木订制的门紧闭着。白檀的香味袅绕,有种异样的氛围。志方在鸿山夫妇眼神中感受到的宗教狂热,应该没错。
“你们没问的事,我没有主动说明的义务。我又不是伪造经历,而且我不愿再与西伯利亚有任何牵连。只是,因为它的确是我经历的一部分,所以我才仅以金钱支援作为切割。”
陷进沙发五公分以上,反而令人无法坐得安心。隔着三公尺长的桌子,大块头的富冈坐在另一端,他的椅子明显的高了二十公分。
被人从上方俯视,感觉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油然产生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关系。
“这是谋杀!而且被害者还是你认识的护士玛莉亚,难道你不觉得惊讶吗?”
志方提高了声量。他的声音被长毛地毯和隔音墙吸收了。
“如果我说,我全都忘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不管是玛莉亚这个名字,还是西伯利亚的事。就算我想回忆那个集中营的事,但我的脑袋上了一根大锁,怎么都打不开。我不是装的,除了曾被拘留的事实之外,其他我一律想不起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他的粗眉不时地上下挑动。
“高津先生在句集里提到泰舍特第五十三集中营发生的杀人事件。你们句会的五位成员都创作了俳句。高津把那些俳句死背下来,到达舞鹤港时,立刻把它写在纸上。这代表什么意思,不晓得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这表示高津已经知道集中营里事件的真相,而且想把它用句集写出来。”
气势上输不得。志方把身子往前倾,瞪着富冈的眼睛。但是,富冈却没有回视志方。
“我再说一次。不,我就只说这一次了。谁要把集中营写得有趣好笑,悉听尊便。但是,关于那段往事,你再怎么问我,不记得的事就是不记得。”“连鸿山中尉的事,你也没有印象吗?”
“你说的鸿山秀人先生的父亲吧?我知道他是在集中营里去世的。”冷淡的口气仿佛鸿山中尉只是顾客的父亲,其他什么都不是。一副打死都不记得的态度。这一点和下柳、田部井想要挣脱恶梦的状况很像,但又有几分不同。
“高津书中所描述的你——川崎少尉,有着完美的人格。即使今日我读起来,仍然觉得你十分了不起,是一个值得骄傲的武官。而且并不因为身居少尉就气焰高张,反而十分体恤部下。至少,在文中是这么写的。这样,你还觉得是本有趣好笑、随便写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