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话
下两人踏雨走来。两人都身穿黑色夹克和牛仔裤,拉链拉到领口,脚穿靴子,头戴蒙脸式头套。
裕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只有动静,身体却不听使唤。
由于耳鸣的原因,她听不到雨声和踩雨的声音,一切在无声中进行。
裕子被两个男子拽着胳膊离开了汽车。她趴在地上,在柏油马路上就那么被拖着。她无法反抗,甚至感觉不到脸蹭在地上的疼痛。
当感觉到右腰被拽的那一瞬间,裕子浑身战栗。
其中一个男的想要夺走她的枪。枪套被打开了,新南部被抽了出来,连在一起的软线也被拉长了。
男子把线圈前端的圆环利落地摘了下来。
裕子把手伸到脑后,拔下簪子插进了夺枪男子的腿上。簪子穿过靴子,刺进了男子的腿肚。
透过簪子可以感受到肌肉瞬间变得僵硬。
男子或许大叫了一声,可裕子能听到的依旧只有耳鸣。
突然有东西向她的下巴冲来,裕子无法招架,被打了个脸朝天。目眩加之恶心,她只感到路面在起伏波动。
冰冷的雨水中,裕子突然睁开了眼睛。越过奔驰车的发动机罩可以看到两个戴头套的男子。夹克衫的背部都湿透了,在灯光下发着光。
车轮前边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看清是什么后,裕子想要大叫一声,但根本喊不出声来,只像在吹泡泡似的。
她不停地咳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
那是真柴。他的左脚弯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没穿鞋的脚指头朝天竖着。
枪声打破了刚才的耳鸣,震撼了裕子的听觉。
真柴背往后仰了过去,不知道是哪里中弹了,但他躺在路上就再也不动了。
男子又无情地开了一枪。真柴的身体变得僵直。
裕子想大叫却叫不出声来,喉咙火辣辣地疼。柏油路面的起伏变得越来越大,她身子颤抖着,恶心又涌了上来。她咬紧牙,可从食道蹿上来的那些热东西还是一下子从口里吐了出来。
视野更加歪斜,她眼前突然变黑了。
眼前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长满胡须的脏兮兮的脸。被雨打湿的头发塌了下来,贴在额头上。
一张口就看见前边牙齿少了一颗,一股酸酸的口臭味飘了出来。
“没事吧?”
裕子只感觉身体巨热,浑身发酸,但没有痛感,仿佛那是别人的身体。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想说不知道,但没有自信是否能把这个意思正确地表达出来。
“头给我打电话了。”裕子把“头”听成了“楼”。
脑子里出现了山犬这个名字,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男子。她想问头是谁,可只是在喉咙里叽里咕噜说不出来。
“头什么也没说,我只听见撞到重物的声音,电话就挂断了。从通话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刚到达你停车的地方。所以我就过来看了看……”
几个场面重合在一起,同时出现在脑中。
车里的闲聊,真柴握着方向盘的样子,从左侧突然冲出来的黑色轿车……“
就像头盖骨被掀起来了似的,一股剧痛袭来。她呻吟着,可脑中的情景并没有停止。
雨中的柏油马路,男子穿着靴子的脚,身子后仰、全身如木板般僵硬的真柴……
她并没有看到手枪发射时的火焰。一切都像是在雨中、在街灯下展开的无声噩梦。
头更加疼了。
呻吟声从张开的唇中很自然地流露了出来。疼痛集中到了眉间,疼得她都快要哭了。
真柴在地上爬着,一只脚弯成了奇怪的角度,他拼命地动着胳膊想要逃走。他当时还活着。明知没有问的必要,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