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有光的房间
学毕业的?”轻子大眼睛转了转,问道。
“一九九七年。”江夏想了一下答道。
“那一年国际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香港回归啊!”
轻子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在你记忆里,你是一九九七年小学毕业。在你记忆里,你小学毕业的那一年香港回归祖国,对不对?”
江夏点点头,不知道轻子要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还参加了什么庆祝活动,比如篝火晚会什么的?”轻子继续问。
“那倒没印象了,我只知道我升初中那年香港回归了。”
叶广庭插嘴道:“我大概听明白了,你病好以后,记忆发生了错位。前面的记忆向后顺延三年填住了空缺。你其实不是一九九七年小学毕业,你一九九四年就毕业了。但是你就记着自己在一九九七年毕业,你就记着在香港回归那年小学毕业,对吧?”他顿了一顿,摸了摸头发,笑了:“我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来着?刚才明明想清楚了,说出来怎么这么乱呢?”
轻子看看叶广庭,又转过脸看着江夏,没有说话。
江夏眼睛发直,他试图跟上轻子的逻辑,但是跟着跟着就想偏了,无法集中精神。
“看来这是天意。”轻子说,“你在美国的博士生导师碰巧做的是记录梦境的仪器,终于让你支离破碎地在梦里找回了这些记忆的片段。我见你终日被这些事情搞得很疲惫,就想还不如告诉你,这样你也许能好过一些。”
隔了好一会儿,江夏说:“我明白爸妈的苦心,可是三年的记忆,三年啊!怎么能说抹就抹得去呢?”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按了两下。
叶广庭问江夏:“那这声学实验室呢?你来过吗?难道在你不记得的那三年中,你曾经来过这里?”
“这个我就说不好了,”轻子说道,“姐姐没跟我提过。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玩得很好,如果你中间来美国的话我们也应该知道的。”
轻子顿了顿,接着说:“况且,这是间声学实验室,江夏来这里做什么呢?”
叶广庭摆了摆手,说:“江夏生病的时候在医院住了多久才醒过来的?”
“不知道,他昏迷以后没多久就被送来美国了。然后我们就没了联系。也许你爸妈希望把我们也从你的生命中抹去吧……”
江夏兀自叹了口气,苦笑着。
“然后他自己就醒转过来了?”叶广庭显然对轻子的这个故事抱有很大怀疑。
“是我姐姐说的。她曾去家里看江夏。姐姐说江夏的病很奇怪,一切指标都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昏迷。”轻子转过头望着正在出神的江夏,“他后来怎么醒来的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他真的不再记得我们了。”
叶广庭随轻子的目光看看江夏,又看看轻子,试探着问:“要不咱们吃点儿东西去?反正我是越听越糊涂。江夏你行不行啊?吃点儿稀的东西垫垫肚子?”
这时江夏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出来看了看号,是陈夕亭的。他没有接,把手机放回裤兜任它在里面响着。
江夏手撑地站起身,在裤子上拍了拍,向仍坐着的轻子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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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回到酒店的咖啡厅。江夏要了一客具有新英格兰特色的蛤肉奶油浓汤,一小勺一小勺地抿着。叶广庭要了一份八盎司的纽约沙朗牛排配鸡汁土豆泥。周轻子则要了一份沙拉。
“让你吃稀的,你就点这么一个,”叶广庭边大嚼他的牛排边摇头说,“你这吃起来不腻啊?又是奶油又是蛤蜊肉的,啧啧啧。”
“吃你的吧,我好歹要了波士顿特产,你大老远跑过来还吃纽约牛排。”
江夏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