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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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顿把另一张照片放大,这张是在现场拍的。
受害者四肢摊开,臀部像裹着尿布似的围着染血的白色宽松裤管,一件沾有粪便和少量血迹的短衬裤像面罩一般蒙住她残缺的头部,在眼睛部位剪出两个洞。本顿靠着椅背,陷入深思。如果认为这个将她弃置在瓦尔登树林里的人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起众人恐慌,那就太轻率了。绝不只是如此。
这案子让他想起一件事。
他研究着那条像尿布那样折叠起来的宽松长裤。裤子的衬里翻在外面,这显示着几种可能。也许她在某个阶段被迫把长裤脱去,然后又穿回去。也许凶手在她死后把它脱下。裤子是亚麻布料,新英格兰的人不会在这个季节穿白色亚麻的衣服。在另一张照片里,这条长裤摊开在铺有纸张的验尸台上,清楚地显示了血迹分布的状态。裤子前面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深褐色,在膝盖以上染了一大片,膝盖以下只有几处污渍。本顿推测,可能是她遭到枪击时往前跪倒造成的。他想象她跪下的情景。他拨了斯卡佩塔的电话,没人接听。
羞辱,控制,彻底的贬抑,让受害者无力反抗,像小孩般柔弱。戴着头罩,也许就像即将被处决的犯人。也许就像战俘,等着被凌虐、恐吓。也许凶手是在重现他自身生活的某个场景。也许是在童年,也许是性侵害,也许是性虐待。事情往往就是如此,自己受害,再加害他人。他又拨了斯卡佩塔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想起巴吉尔。他也曾经布置摆弄过几个受害者的尸体,让她们坐着靠在某个物体上,其中一个是靠在休息站的女厕墙边。本顿调出巴吉尔几个较出名的受害者的现场和验尸照片,看着那些死者被挖去眼珠的可怖脸部照片。也许这就是相似之处,短衬裤上的两个洞让他想起这些没了眼球的受害者。
不过,也可能是头罩,头罩的含义似乎更深。给某人戴上头罩意味着彻底的压制,让他完全丧失反抗、逃脱的机会,再加以折磨、恐吓和惩罚。巴吉尔的受害者中据目前所知没有戴头罩的,然而话说回来,性虐待谋杀案的实际发生过程中往往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节,毕竟受害者无法现身说明。
本顿担心,也许他花了太多时间研究巴吉尔的大脑。
他再次拨电话给斯卡佩塔。她终于接听了。
“是我。”他说。
“我正想打给你。”她冷淡地说,声音有些不同寻常。
“你似乎不太舒服。”
“你先说吧,本顿。”她说,这声音一点都不像她。
“你哭了?”他不明白她怎么了,“我想和你谈谈最近发生的那起案子。”
她是唯一能让他有害怕的感觉的人。
“我一直想找你谈谈这案子,我正在看档案。”他说。
“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谈事情。”她着力强调了“事情”一词。
“凯,怎么了?”
“露西,”她说,“问题在这里。你已经知道一年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她告诉你了?”他揉着下巴说。
“她是在你们医院作的检查,你却一个字都没提起过。知道吗?她是我的外甥女,不是你的,你没有权利……”
“她要我答应她不说。”
“她没有权利这么做。”
“她当然有,凯。没有她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告诉你,包括她的医生。”
“可是她却告诉了你。”
“她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问题很严重,我们必须认真处理才行,我不确定以后是不是还能信任你。”
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