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以为礼貌周到就能让我改变计划吗?”她的礼貌点燃了一把缓缓焖烧的怒火。“你知道礼貌在我眼里代表什么吗?”
他等着她的回答。
她努力想舔湿嘴唇,舌头却干得像纸张。她脖子上的脉动清晰可见,仿佛一只小鸟被困在里面。
“不知道。”她忽然一阵哽咽,眼泪流入耳朵和头发。
“代表懦弱。”他说。
几只青蛙鸣唱起来。杰伊打量着几近赤裸的囚犯,打量着那闪着防蚊液的苍白肌肤。这算是他的小小善举,因为他非常厌恶红斑。蚊子在她周围形成一圈狂乱的灰色风暴,但没能登陆。他再度离开座位,弯身喂她喝了点水。大部分水都从她的嘴角流掉了。发生性接触不是他的目的。他连续三个晚上将她带到这艘游艇上,只为能和她单独谈话。他注视着她的裸体,期待那会变成凯·斯卡佩塔的身体,最后他气愤极了,因为这不可能,因为斯卡佩塔绝不会彬彬有礼,因为斯卡佩塔绝不软弱。他内心有个狂躁的自己害怕失败,因为斯卡佩塔是狼,而他只捕捉羔羊。而且,他老是想不出那个完美的字眼,那个宇眼。
他知道鱼箱里的女人不可能让他想起那字眼,她和以前那些人一样。
“我快失去耐性了,”他对羔羊说,“我再问你一次,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个词是什么?”
她艰难吞咽着,努力开口说话时的声音让他想起破损的车轮轴,话语仿佛堵塞在她的上颚骨。
“我不懂,对不起一一”
“别他妈的客气了,听见了吗?我得说多少次啊?”
她脖子里的小鸟慌张地扑棱着,泪水汹涌而出。
“到底是什么词?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别说你很害怕。你是个老师,至少应该想出五个形容词。”
“我觉得一一我觉得我认命了。”她啜泣起来。
“你觉得什么?”
“你不会放我走,”她说,“我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