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的牢房里关着个无辜的人,还有个警察在外面到处诬陷平民百姓。”
“你认识基钦吗?掩埋场的负责人?”我说。
“当然,我们住过同一间学生宿舍。”他掏出钱包。
“必须有人去找他谈谈,让凯斯不至于失业。我们必须把伤害降到最低。”我说。
“相信我,我会的。”
他将钱留在桌上,气愤地大步走出餐厅。我独自坐着,继续喝茶,一边环顾四周的条纹糖果、烤肉酱和不同品种的花生等陈列品。我头疼欲裂、皮肤发烫。不久我在四六〇号公路上找到一间杂货店,于是停车买牛奶、好时糖浆、新鲜的蔬菜和汤料。
我在货架间穿梭,推车里很快堆满卫生纸、肉片等物品。我拿出一张地图和普雷森给我的地址。他母亲就住在距公路不远的地方,我到达时她正在睡觉。
“哦,打扰了,”我在门廊上说,“我不想吵醒你的。”
“哪一位?”她拉开门闩,茫然地凝视着黑夜。
“我是斯卡佩塔医生,你不必……”
“哪种医生?”
普雷森太太干瘪佝偻,脸上布满皱纹,灰白的长发像蛛丝般飘着,令我想起掩埋场和死医客杀害的那位老妇人。
“请进。”她敞开大门,带着些恐惧,“凯斯没事吧?他没出什么事吧?”
“我刚见过他,他很好。”我安慰她说,“我给你带了些日用品。”我抱着购物袋。
“这孩子。”她摇摇头,示意我进入那间狭小但整洁的屋子,“我能怎么办呢?你知道,他是我的一切。他一出生我就说,‘凯斯,就靠你了。’”
她似乎不愿让我察觉她的害怕和难过。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温和地问。
我们进入厨房,里面摆着敦实老旧的冰箱和火炉。她没有回答,开始整理那些杂货,忙乱地叠放着罐头,不小心让芹菜和胡萝卜掉在了地上。
“我来帮你。”我试探着说。
“他又没有犯错。”她哭了起来,“我知道他没有。可那个警察不肯放过他,一直来找他的麻烦,敲我们家的门。”
她站在厨房中央,用双手抹着脸。
“凯斯说你爱喝巧克力奶,我马上替你冲一杯,就当是我这个医生的处方吧。”
我从碗盘沥水篮里拿了玻璃杯和汤匙。
“他明天就会回来,”我说,“而且林恩调查员大概再也不会来烦你们了。”
她呆呆地瞪着我,好像我是奇迹的化身。
“我只是来看看你在你儿子回家之前还缺什么。”我说着把一杯浓度适中的巧克力奶递给她。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她终于开口了,“太好喝了,生命中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东西了。”她缓缓地小口啜着,笑了笑。
我简单说明了我和凯斯的认识经过及我的职业,但她似乎无法理解,而以为我喜欢上了他的儿子,我的工作则是配发医药执照。回家的路上,我把音量调大,好让自己在暗夜的长途车程中保持清醒。长长的夜路中,除了星星不见一丝灯光。我拿起移动电话。
接听的是温格的母亲,说他病倒了,但还是让他来接了电话。
“温格,我很替你担心。”我关切地说。
“我很不舒服,”他的声音将他的状况表露无遗,“我想你也没法对付流行性感冒吧。”
“你有免疫功能不全的问题。我和赖利医生谈过,他说你的CD4细胞数量不太理想。”我希望他能正视现实,“把你的症状告诉我。”
“我头痛得要命,脖子和背部也很痛。我上次量的体温是四十度,而且我一直觉得口渴。”
他的每一项描述都令我心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