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约好了,如果高特再次犯案就用这个暗号。”
“上帝!”我惊呼。
“我告诉本顿不必打电话通知你,因为我就在这里。”
我的双手瘫软在桌台边缘。“在哪里?”我感到全身紧绷。
“他们在中央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女性,白人,三十多岁。看样子高特是打算在纽约欢度圣诞节了。”
我一直害怕这一天会到来。我一直希望并祈祷着,高特就这么永远沉寂下去,也许他已经在某个没人认识他的偏远村庄生了病或者死了。
“调查局已经派直升机来接我们了,”马里诺继续说,“等你处理完这件案子我们就赶过去。这混账东西!”他开始焦躁地踱步,“竟然选在圣诞节前夕犯案!”他怒瞪双眼,“这是蓄意的,他故意挑这个时间。”
“去打电话给莫丽吧。”我说,努力保持镇静并加快速度工作。
“难道你不知道我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去?”他指的是身上的制服。
“这里有你可以换的衣服吗?”
“得顺路绕到我住的地方停一下,把枪卸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继续这里的工作。你出去后可不可以打个电话给我在迈阿密的妹妹?露西昨天应该已经到达那里了。告诉她事情原委,说我没办法赶过去,至少暂时没办法。”我给出电话号码,他随即离开。
将近午夜时分,雪已停,马里诺回来了。我已把安东尼·琼斯锁进冰柜,对他的每一处伤痕,无论新旧都详细地做了记录,准备作为我的出庭资料。
我们开车赶到国际航空服务站,站在玻璃墙后看着本顿·韦斯利搭乘的贝尔喷气式直升机匆匆降落,利落地停在一个木制小平台上,同时一辆加油车从暗处滑出。满月罩着一层面纱似的薄云。
我看着韦斯利爬出直升机,敏捷地闪避着旋转的螺旋叶片。我看出他的表情中带着愤怒,步伐里充满不耐。他身形高大挺拔,举止中有种沉稳的权威感,令周遭的人心生畏惧。
“加油大概需要十分钟。”他走向我们,说,“有咖啡吗?”
“这主意不错。”我说,“马里诺,要我们替你拿一杯吗?”
“不用了。”
我们留下他一个人,走向夹在休息室中的一间小接待室。
“很遗憾发生这种事。”韦斯利柔声对我说。
“我们别无选择。”
“他也明白这一点。选择这时机绝不是偶然。”他将咖啡倒满两个纸杯,“这咖啡很浓。”
“越浓越好。你的样子很惨。”
“我一向都是这副德行。”
“孩子们都回来过圣诞节吗?”
“是啊,所有人都到齐了——当然,只缺我一个。”他沉默良久,“他的戏法规模扩大了。”
“如果这次又是高特干的,那么我同意这说法。”
“我知道一定是他。”韦斯利钢铁般的冷静掩饰了愠怒。他恨透了邓波尔·布鲁克斯·高特。高特的犯罪天才让他既惊叹又激愤。
咖啡不太烫,我们喝得很快。除了眼神,韦斯利没有透露出一丝我们之间的熟稔,而我早已学会解读它。他没有过多地依赖语言,我则变得精于聆听他的沉默。
“走吧。”他说着碰了一下我的手肘。我们赶上了马里诺,他正提着我们的行李向出口走去。
直升机飞行员是调查局人质救援小组的成员。这人一身黑色飞行装束,对周遭的动静保持着警觉,并且注视着我们,表示他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但他打开舱门时没有向我们挥手、微笑,而是一语不发。我们从螺旋叶片下面钻进去,我知道我将永远把它制造的噪音、风声与谋杀案联想到一起。似乎每次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