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为了让武智的棒球从这个国家消失而存在的话,我是绝不会原谅它的,我要去摧毁它。但它在隔壁的大楼上,我束手无策。
现在楼内进了检察人员而陷入一片混乱,如果是同时有很多商户租用的大楼的话还有可能,因为是自己公司的大楼,所以不会让外人擅自进入并登上楼顶。而且楼顶多半上着锁。
此时,我忽然想起武智的话。他对我说:射击、射击,还说huaping、huaping。
我一下子明白了。huaping不就是那个吗?不就是插花的花瓶,放在神殿前的桌上的那个玻璃花瓶吗?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所以他才带枪。武智难道是打算从目前我所在的楼顶用猎枪射击那个花瓶吗?
我觉得这似乎就是正确答案。但那是为什么?一想到这儿,又得不出答案了。用枪射击那个花瓶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为什么必须这样做?
我思索了一会儿,仍不得要领。究竟为什么必须射击那只玻璃花瓶?要说是神社还好理解,破坏个花瓶也无济于事。
武智喊道:“竹谷,拜托了!”这是他被押进车中带离前最后一刻向我喊的话。那拼死的模样强烈冲击着我的胸口,我终究没离开前往东京站,于是现在,我正站在此处。
不过我没法射击。究其原因,是因为我没有枪。再怎么拜托我,我也没办法击中那个花瓶。
“就算我想这么做,没有枪的我也做不到。”接着我耳边又回响起了武智的话。
“帮帮哭泣着的人们!帮帮无数哭泣的人、像我和你父亲那样束手无策只有一死的人!”
警察三人组把他从后门拖走的时候,他扯着嗓子这样喊道。
我抱头苦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武智想对我说什么?
帮助,帮助哭泣的人们?怎么帮?怎么做才能帮助他们?射杀社长?这行不通。就算杀了他也没有意义。社长死后公司的二把手比如专务董事、常务董事肯定会接手今后的业务。只要公司继续存在,债权也就会继续存在。这样一来,哭泣的人们没有任何改变。
那摧毁道德贷款,让它破产怎么样?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们得到解放了吧一一不对,我立刻否认。这也是不可能的。道德贷款的股票正在上市交易。如果在现在的经营层带领下出现经营不顺的话,取得足够股份的外人就会作为新的经营者进入公司吧。那时道德贷款的名字可能会消亡,但公司会成为某处的子公司,业务还会持续下去。新经营层没道理放弃道德贷款时代的债权。
我想起电视新闻中所看到的“受害者会”的代表所说的话。
“只要道德贷款方不主动放弃债权,受害者的苦难将会一直延续。”
道德贷款方主动放弃债权?这种事就算天地倒置也不会发生的。这是不可能的,身在外部的我们没法改变这一事态。
我不知道武智在想什么,不过就算从这里射击那个玻璃花瓶并将它击碎,也不会导致道德贷款放弃债权。
我觉得毫无意义,于是准备离开栏杆。这种事做了也没用,就算打碎花瓶也无济于事,而且我根本没法打碎。我没有枪。就算有我也不会开枪。武智曾经说过他的父亲爱好打猎,他好几次被父亲带去打过枪,还持有猎枪证。但我没有证,我没有开过枪,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开枪。我想还是去东京站吧。
正在这时,对面道德贷款大楼的通往楼顶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员工抱着小纸板箱走到楼顶上。
一出来,他首先看着地面停下脚步。他的表情似乎十分惊讶。原因大概就是地面是白色的吧。
可以看出他在想,那是什么?从他的表情可知,这白色的地面并不寻常,对他而言是异样的。
然后他把箱子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