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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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又要把人家带到泰式餐厅去吗,石冈君?”御手洗洁一边走进通道一边说。
“不行吗?”我问。
“她脾气可不太好,你对付不来的。”他说。
我们找到车票上的座位号后,列车就缓缓启动了。在站台上齐齐行礼的一群人慢慢消失在后方。
“御手洗先生——石冈先生——”
福山署的两个女孩子在送行队列后方又跳又叫,我赶紧朝她们挥手。
我将额头贴上凉飕飕的玻璃,目送站台上那些越来越小的身影。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感伤。我很难解释这种心情,或许是因为昨天突然吹起的凉爽秋风吧。一想到这段人生仅此一次的体验已经结束,我就不由得感慨起来。
每个案子都有相遇和别离,这本应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别离,但当我走到站台上时,却突然感到难以忍受的孤寂。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相遇吧。
“新干线的条件很不错嘛。”
御手洗洁四处打量着车厢,他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
“这列车厢的内部装潢有些变动,座椅也很舒服。”
“喂,御手洗洁君,”我说,“那是当然的,这可是高级车厢。”
“啊?哦,原来是这样啊。”御手洗洁说。
我们都是穷人,基本没机会坐高级车厢,如果让福山署的人知道他们大出血买的高级车厢票竟到了一个连普通车厢和高级车厢都分不清的人手里,估计要后悔吧。
但御手洗洁缺乏常识的发言却成功扫除了我脑中的感伤情绪,让我多少好过了一些。
为了好好享受没什么机会坐到的高级车厢座椅,御手洗洁把靠背放了下去,急不可待地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在哼哼累死了一类的话,但我现在没心情放松。
“结果我们在福山待了这么久呢。”我说,“我本来以为只会待两三天。”
“嗯,不过福山和鞆都是好地方呢。”御手洗洁闭着眼睛回答。
“是很不错,还有松山和野忽那岛,真想再来一次。”
“还有兴居岛。”御手洗洁说。
是啊,我们短时间内去了那么多地方。一直在全速奔走,解决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国际要案。
对每个地方的守望者来说,我们一定像一阵席卷而过的龙卷风吧。而那种反噬效应,已经出现在我身上了。
我把目光移向窗外,福山北部的风景正加速向后移去。
“啊!”我叫了一声。
“什么?”御手洗洁睁开眼睛。
我赶紧指着窗外说:“那个!”
窗外,一幢独栋大楼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男人,正朝我们这边张望。
“那不是忽那准一先生吗?”我说。
御手洗洁凑到窗前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嗯,是忽那水军呢。”
站得笔直的忽那准一很快也离我们远去,变成了针尖大的小点,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御手洗洁又靠回椅背上。
“骄傲的村上·忽那水军……”我百感交集地说。
他们的后代在幕末国难当头之时,就曾经下定为国捐躯的决心。我独自体会着那些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无名人士的心境,而这次,忽那再次表现出那样的决绝。
这或许就是历史的浪漫吧,这种让人难以平静的骚动,恐怕会让泷泽助教献上自己的整个人生。想到这里,我开始有点理解她了。
“他没到车站来呢。”我说。
“可能不想碰到警察吧。”御手洗洁说。
“但他还是给我们送了行。看来濑户内海水军的灵魂还未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