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chap_r(); “我怀疑这是一例典型的‘虚假记忆症’病例,英文叫‘False Memory Syndrome’。这是一种本人并无恶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说谎的情况下把虚假事实错当成事实,并讲述出来的精神障碍症。之前也曾有过因目击者患有这种病而做出虚假证词,从而大大影响搜查的案例。”
“哦……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出现虚假记忆的原因有很多。他人的强迫、诱导,或是反复灌输错误信息,再或者是精神压力,性方面的因素同样可能成为导火线。这位女性说凶手其实是她父亲,对吧?”
“是的。”
“如此看来,原因可能是她潜意识中对义亲的憎恨或畏惧心理在发挥作用。嗯,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之所以会憎恨父亲,大概是父亲能力欠缺导致长期生活困难,或是父母极好赌博这类的事吧……”
嘴上这样说着,吉敷心里却想起自己曾和加纳郁夫说过完全相反的话。
“嗯,有这种可能,但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应该是更加压抑的事才对。绝对无法对他人道明的秘密,比如性虐待或遭到父亲强暴之类的。”
吉敷暗忖,通子身上会发生这种事吗——
“那有没有可能源自他人的强迫呢?比如他人有意图地灌输虚假记忆之类?从念幼儿园时起……”
“应该不会。他人强迫常发生在挖掘封印记忆时,是一种精神强迫,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催眠疗法了。虽然也有施以催眠术,短时间内唤醒藏在潜意识底层的记忆的成功案例,但这种方法大多都以失败告终。有时患者为了回应心理咨询师,会在不知不觉间创造出记忆来。又因为事前得到过心理咨询师这类专家的保证,所以事后信以为真。在精神疗法盛行的美国,这种虚假记忆层出不穷,将它用于案件审判导致犯下大错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哦?您能举个例子吗?”和刑事案件有关的事,吉敷自然很感兴趣。
“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
村川喝了口茶,开始了讲述。
“这个案例发生在一九八九年的旧金山。一位名叫艾琳·富兰克林的二十九岁女性在看到女儿和朋友在家中玩耍时,突然想起曾在二十年前目击过一起凶杀案,便向旧金山警局报了案。她说二十年前的秋天,她亲眼看到她的朋友——一个名叫苏珊·内松的女孩儿——坐在树桩上时,一名男子走到苏珊身后,突然举起石块,猛地向苏珊头部砸去。她当时甚至听到了苏珊的哀鸣和头骨碎裂的声音。艾琳还说,案发地附近有三棵很细的树,旁边有一条未铺柏油的土路。遭到袭击后苏珊和屁股下面的垫子一起落下,她手指上戴的银戒指和金印第安指环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最终,艾琳向警方告发,说凶手就是她的父亲。”
“啊。”吉敷低呼,“那警方是如何应对的呢?”
“警方调查了案件记录,发现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二日那天,的确有人曾发现一具八岁女孩的尸体,正是苏珊·内松。艾琳的证词是真的。尸检报告显示该女孩死于头骨碎裂,并在死前为保护头部双手抱头,导致手指骨骨折。尸体的手上的确戴着一枚金印第安指环和一枚银戒指。另外,现场附近确实有三棵树干很细的树,尸体被发现时盖在一张垫子下边。”
“嗯。”
“记录均与艾琳的证词完全一致。尸体大致是在被害人死后两个半月发现的,倒推回去,死亡时间也与艾琳所说的九月二十二日没有任何矛盾。
“封印的记忆复苏后,艾琳滔滔不绝地向警员讲述当日的经过。她说案发当天早晨,父亲曾驾车送她和姐姐一起去学校。半路上,艾琳看到她的朋友苏珊,便要求父亲让苏珊也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