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已经决定好的。所以,我们再如何慌张都是无济于事。”
“神明的配方?”
“取决于神明的配方。”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或许是幻觉。因为我对这黑夜、这深谷过于恐惧,于是自行创造出来一个垂着头的青年。但是,我却清楚地感觉到,“神明的配方”这个词语正轻轻地融入我的心底,带来了莫名的安心感。我并没有太过焦虑,反而开始思考起最初到底是取决于什么人——或者说是谁的配方。而他则继续着那个岛的话题。“我梦见自己追逐着一个胸前夹着打火机的兔女郎到了一个未知的国度。”这是一个奇妙的故事,听起来就像是荒诞无稽的游记。等说到能够预知未来的稻草人登场后,我不由爆笑出声。但是,这个故事用来打发时间还真不错。
“虽然这个故事很有趣,但我并不理解其中的寓意。”听完后我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并没有什么寓意。”
“明明是个寓言故事啊?”
“是的。”他似乎已经很习惯别人的不解,然后他告诉我,他现在在东京一家专配画框的店里打工。
“那里的栏杆很危险呢。”他指着我正碰触的栏杆。
“我正是为确认这个而来。”
“确认有没有修好?”
“确认还没有被修好。”我说,“我不希望它被修好,所以才来的。”
“你是想做什么坏事吗?”他似乎领会了我的意图,但口气中却并没有责难,当然,他对此似乎也并不怎么关心。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朝我来的方向走去:“要不要我送你?”我本以为他会拒绝,不想他却欣然回答:“方便吗?”
“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其实我的确抱着一丝这样的期待,我走得有点累了。”
我让那个男人上车,然后发动起引擎。他在车站附近下了车。车上,他又跟我讲述了很多意味深长的故事,但最终,我们还是没有交换彼此的名字。
回到自己所住的公寓,等待我的是一间黑漆漆的屋子。我打开灯,望向座钟,已经是深夜二点了。钟上的企鹅依旧在向我敬礼,虽然此刻我已然回家,但它似乎依旧在对我说:“请走好。”配方,我沉浸在这个词语的音节里。未来,取决于神明的配方。也就是说,在我心底的那个念头或许是因为有人给了我指示——“去干吧!”——我看见了这样的信号。
侵入者
原以为深夜二点差不多是可以睡觉的时候了,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电话铃声在我脱掉牛仔裤打算换上棉裤的时候响起。
“我是夏子。”对方的自我介绍略有自嘲意味,她既不说自己的真名,也不再自称“乡田顺子”,反而报上我们家当时给她取的别名。或许她认为这个名字反而更容易让人明白。由于她的电话过于突然,我显得有些狼狈,竟然说出“早上好”这样不合时宜的问候语。随后问她:“……为什么?”我有两个为什么想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电话?”
最后我还是很暧昧地问了她后者:“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电话?”我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牛仔裤,心中升起一个预感,搞不好马上又得穿上它。
“我现在在春的房间里。”
“春的房间?那春在呢?”——春晓为佳,山稜现白,渐染曙光。我差点不由自主地念出的开头。
“春现在不在,他出去了。”
“他去哪儿了?”
“大概是去……涂鸦。”
“你没跟踪他?”
“我已经放弃跟踪春了。”她似乎有点生气,“我上次不是已经说了吗。”
“但是,你现在却在春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