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蜜代站起身来。我们到了收银台前分别付了自己的午餐费。我告诉年轻老板说:“你们的餐点很好吃。”他似乎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走出餐厅、回公司的路上时,蜜代说:“刚才不是说到墨索里尼吗?”
“你说犬养?”
“不,这次说的是真的墨素里尼。”她笑着说:“墨索里尼最后和情人裴塔琪一起被枪决,尸体好像还吊在广场示众喔。”
“唉呀。”
“围观的民众对他们的尸体殴打并吐口水,接着还倒吊他们的尸体呢。结果裴塔琪的裙子就整件翻了过来。”
“唉呀。”
“听说民众看到之后大喜,大家看见她的内裤都好兴奋喔。不管哪个时代都一样,男人,不。女人也是这样吧。不过呀,那时候有个人在嘘声四起下,上前把裴塔琪的裙子拉好,还取下自己的皮带固定住,以免裙子往下撤。”
“唉呀。”我一边想象那个人当时身处的状况,他的胆量让我佩服。“其它人一定会生气地骂他凭什么这么做。他难道不怕吗?”我想当时场面,就算大家指责他包庇那个女人,对他痛骂、甚至施以暴力,他也无法提出反驳吧。
“真了不起。”蜜代的口气就像是呵护着重要东西一般。“其实我常常想,希望自己至少成为这样的人。”
“你是说把裙子拉回来的人吗?”
“我们无法阻止其它人鼓谋、骚动,这么多人一起采取行动真的很恐怖。不过,至少啊,可以帮她让裙子不要翻过来。就算有困难,我也希望自己至少会是那个想帮她把裙子拉好的人。”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不过呀,前一阵子去诗织家,我觉得你和润也才应该是这样子的人喔。”
“你是说我们会去帮忙拉裙子?”
“我觉得你们两个是‘就算无法阻止大洪水,但仍然不会忘记其中重要的事’的那种人。”蜜代刻意加强了语尾,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开玩笑。